云,飘雪。
不惜埋了这片白树林。
一方白林里,积雪过膝,黑无常负手立雪,不留脚印。
久等不来,已升星月。
更让人心头愤恨。
铁链摇曳,旋起阴风。
风雪变成暴雪。
林子外是安静的秋夜,林子里是暴雪连天。
雪雾盘绕,不可视物。
阴风凛冽,推断白树。
一片凄惨时,寒风中夹杂一声呼唤。
细心聆听,竟有几分熟悉。
凝气收起阴煞,暴雪即停。
呼唤一声接一声,越来越近。
“小哥哥,小哥哥。”
无论呼唤怎么焦急,总像泉水叮咚。
几声呼唤,撞进黑君的心头。
茶摊妹子!
凭空追向她的声音,月色下,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艰难的涉雪而行。
霜雪染白了青丝,寒风吹透了兰衣。
她依旧眉目如画,像有几万年的熟悉。
见到黑无常驾风至近,她遥遥伸出小手。
白雪淹没她的腰际,早已冻的红唇青紫。
见到了黑无常,却像见到了春风。
她笑的甜甜,笑的恣意。
怕铁链再伤重她的冰寒,黑无常凭空伸手,将她自雪里提了出来。
小手被他握着,心里淌进了蜜糖。
顺势扑到他怀里,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诉尽委屈:“小哥哥,你怎么才来呀?”
瘦腰被她环住,黑无常刚想抽身问话,突然暴雪又起!
这是谁造的雪?
心里大惊时,自脚下升起一丛旋风,包裹住两人。
这又是谁造的风?
寒风卷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直升星月。
果然有人做古怪,居然敢对我下手?
眼放怒光,心念催动,黑无常自她的怀里抽离,甩出铁锁,先破寒风。
寒风破碎,她突然晕厥,直坠入林。
铁链再出,缠住她的腰际,将她二次入怀,单手护住。
正在寻敌时,突然眼前苍茫,似乎全天下的雪都顷刻降临。
关键时刻,白君赶到。
他看到夜空中小爷与茶摊妹子相拥。
随后,白雪成茧,包裹住了两人。
再后,茧破雪落,夜空中再也没有两人的踪迹。
阴风摄魂,雪夜拿鬼,这本来是地府无常的拿手好戏。
是谁能有这么大的神通?
居然用鬼使的招数来抓鬼使!
心里大惊时,白无常跃空而起,两袖生风。
吹散了白雪,吹落了红花。
还草原一方干干净净的白树林。
放出眼中鬼火,望穿百里。
天上地下,林木河水,遍寻不到小爷的踪迹。
无人能敌的黑君无常,丢了。
羽扇重重的拍在脑袋上,心里叫苦不迭。
吃了谢必安,丢了黑无常,这一趟北冥雪山,未战先败。
难怪人人提及北冥变色。
我是不是太自作聪明了一些?
无言自问时,突然心里一丝光明,想起了白鹿的一盆凉水。
那天,没见到苍狼,白鹿却用凉水叫我起床。
苍狼为什么不现身?
一盆凉水泼头,她想告诉我什么?
苍狼白鹿,既然大家结了安答,又何必和我斗心眼儿?
既然注定寻不到小爷,白无常不肯浪费半点时间。
转头蹬风,再返苍狼白鹿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