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大堂,威武森严。
官府老爷官袍顶戴,威严的坐在大案后面。
执杖衙役,分列两厢,大案下边有笔录小桌,后面坐着师爷。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唯独师爷的打扮,有些特殊。
他不是一个刀笔文人的模样,而是一个道士。
胸前绣着八卦图,后心背着桃木剑,两缕黑须挂在唇边,像一条成了精的鲶鱼。
他故意拧起眉毛,拿出一副威武气势,可是他的样貌,却有十足喜感,让人看上一眼,就忍俊不住。
想必他就是摆下葫芦阵的护城法师。
堂下有白袍醉汉,还有穿铁鞋的人,他们双手被锁,双膝却站得笔直。
重重拍下惊堂木,官府老爷喝问堂下之人:“大胆狂徒,上堂不跪,该先挨上五十杀威棒!”
老爷发怒,两边站班衙役喊起威武堂令,余音久久回荡。
在这种气势的震慑下,普通百姓会被吓破胆,白袍醉汉却笑了,向老爷挑起眉毛:“不是我们不守国法,而是国法有令,不许我们下跪。”
官断十条路,九条人不知。
老爷纵横官场多年,看白袍醉汉如此狂妄,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老爷也不敢轻举妄动。
却也不能有损城府的威仪,老爷冷笑一声:“哪条国法不许你跪,难道你有尚方宝剑?”
一句话,问出关键,他在试探白袍醉汉的身份。
白袍醉汉似乎深谙官场其道,深深一笑,说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话:“尚方宝剑的确是个好东西,不过我这次出来确实用不着它。”
这种话如果用来对付土匪,会立刻挨上三拳两脚,说不定还会被砍一刀。
因为土匪会骂你说车轱辘话,要你直接回答有没有钱?
但是这种话说给官员,效果却大大不同。
官员要仔细咂摸一下其中滋味,他究竟有没有尚方宝剑?他究竟是不是京里来的大人物?
在没弄清楚之前,聪明的官员不会贸然行事,官府老爷沉下声音,逼问白袍醉汉:“你可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官府大堂?”
白袍醉汉轻轻点头,说起前因后果:“我们去酒楼吃饭,已经先付了饭钱,但是酒楼的楼梯不结实,把我们摔了下来,饭没吃成,酒楼也没退我们饭钱,我们更没得着汤药费,所以官府老爷要为我们申冤。”
听到他这样说,本来胸有怒气的铁鞋人,也难忍笑意,这位莫名其妙陪他上堂的朋友,实在是生了一条好舌头。
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杀人犯说成了原告。
“据本官所知,事情并非如此。”官府老爷冷哼,二次拍响惊堂木,说着想置人于死地的话:“有人穿着千斤铁鞋,踩塌酒楼,砸死伙计,这是杀人毁财的大罪。”
“如果真是老爷说的这样,害死人命,的确天不可恕。”白袍醉汉安然作答,嘴角微笑:“不过,穿着千斤铁鞋的人,到底是谁?”
他手戴枷锁,油嘴滑舌,在气势上,似乎已有与城府平起平坐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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