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不严,能不被官府抓去砍头便是侥幸了,何谈出路。
过去他觉得史进虽是义气,但却有些鲁莽。不想居然还有这般见识,加上史进的武艺、为人,跟着史进无疑要比在少华山有出路。
“我也跟哥哥走。”
陈达却是没多想,自打史进捉了他,又为义气上放了他,他就对史进十分钦服。
现在史进要落草,两个人可以做一道了,他自然要跟着。
杨春看朱武和陈达都要走,自思一个人留下也难抵敌官兵,拱手道:“请哥哥携带。”
史进看少华山三人都愿跟着他走,也是大喜,搂着三人笑道:“好,那我等四人便一起去山东替天行道,让天下都知道我们的威名。”
“替天行道?好,那我等今后便跟着哥哥做个替天行道的好汉。”
朱武被官司逼迫落草,除了挣扎求生,便茫然度日。
听得替天行道这四个字,顿时豁然开朗,精气神都猛然提高了许多。
陈达、杨春看一向少了些豪气的朱武突然换了个人似的,也有些诧异。
不过他们心思简单,只是为四人聚义高兴。
“请哥哥上座,让孩儿们来拜见。”
商议好了去向,朱武又旧话重提。
史进转身看着聚义厅中的众人,笑道:“今夜休分大小,大伙把山寨所有牛羊都放翻了,我等就在这厅前一起吃酒赏月。大碗吃酒,大口吃肉,不负了这中秋佳节。”
“好,都听哥哥的。孩儿们去把山上的牛羊猪、鸡鸭鹅都杀了,只留下马匹就好。”
朱武第一个响应,众人都要去山东了,这些家畜也带不走,一发吃了便是。
“好。”
“好。”
少华山一众小头目听得可以饱餐一顿,也都轰天价叫起好来。
消息传到外面,又是一阵叫好声。
他们虽然是占山为王,但是日子过得也不宽裕,这等奢侈日子还是第一次过。
很快,山寨就响起一阵阵动物临死的悲鸣,凄厉的惨叫惊的少华山上的动物纷纷窜向远处。
小喽啰们却是兴奋不已,史大官人一上山,大伙便有好日子过了。
“有啥好想的,跟着史进哥哥走便是。有史进哥哥做头,这大碗吃酒、大块吃肉的日子刚刚开始。”
“三个头领都要跟着史大官人走,我等留在这里,又有谁能抵挡官兵?”
“朱武头领都觉得跟着史大官人好,俺们还能比他聪明?”
“去山东,中间要过很多州府,万一被官兵围住了,怎生是好?”
“华阴县的两个都头也只是一人一刀就被陈头领和杨头领砍了,更不消说还有更厉害的史大官人,有甚好怕的。”
史进和朱武、陈达、杨春四人坐在厅前吃酒的时候,山寨的小喽啰们却是三三两两的讨论着从小头目处传开的消息。
水酒、水酒。
水里掺了点酒。
要是放到现代去,这等酒要被人骂臭了。
别人都是酒里掺水,你这是水里掺酒啊。
淡出个鸟来了。
难怪先前被史进一刀杀了的王四都能在少华山喝十来碗,然后下了山撞到相熟的小喽啰又喝了十数碗才醉倒,被李吉拿了书信去。
武松、鲁智深的酒量更是论桶,这般寡淡的酒,只要肚子里能放下,他也能喝一桶。
史进喝着这寡淡如水的村酿,看到寨栅上还有一些值守的小喽啰扭头看着这边的酒宴,笑道:“让他们都下来吃酒吧,华阴县那帮撮鸟只怕躲在县城还在发抖,害怕我们去打城池,哪敢来捋虎须。华州官兵要来也没这么快。”
朱武也觉得史进说的有理,不过还是不敢大意,对一旁一个小头目道:“去传史进哥哥将令,让守卫的兄弟来吃酒,刀枪不要离身。”
听到朱武这样吩咐,史进也是暗暗点头。
水浒里朱武并没展示出什么过人的谋略,只是帮助梁山兵马破过几次阵。
少华山作为第一个出场的山寨,势力也一直没有增长。
或许朱武只是一个精通阵法的军师,而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但是朱武足够谨慎,可以说进取不足,守成有余。
当初史进捉了陈达,朱武思量敌不过史进,便和杨春来史家村束手就缚,用苦肉计。
若是史进不为所动,少不得把他们都解官请赏,可见朱武义气。
如今一旦认他为首,便马上帮着他竖立威信,心思也够细腻。
“是。”
命令传到寨前,便引来一阵叫好声。
几个当值的喽啰走到厅前设宴的地方,抱拳喊道:“多谢史进哥哥。”
后面喽啰也都跟着抱拳行礼。
史进放下手中酒碗,对一众人抱了抱拳,喊道:“今夜大伙只管大碗吃酒,大块吃肉,若是有那不长眼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史进一人料理他们便是。”
“好。”
“史进哥哥在此,谁敢来捋虎须。”
“若有那不怕死的,小的们送他们去见阎王就是,何须史进哥哥动手。”
“正是,若有不开眼的,史进哥哥只管吃酒,也看看我们手段。”
山上喽啰看史进这般豪气,也都大呼小叫的回应起来。
朱武看史进刚刚上山,便让很多小喽啰归心,也是大为开心。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义气、豪气,要想折服这些江湖汉子,两者缺一不可。
义气上他自认不比史进差,但是这豪气便远不如史进了。
有这等人物做头,大伙便是走到哪里,也不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对,不仅要安身,还要立命。
便是哥哥说的替天行道。
世道浑浊,天下没一个讲理的地方,我等便不能荡清这乾坤,也要让天下人知道何为公道,才不枉了这男儿身。
想到这里,朱武也觉豪气顿生,举起碗来,对史进道:“哥哥,我和你吃一碗。”
“好。”
史进抓起碗来,和朱武碰了一下,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