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躲在拼杀圈子后,只是看着越来越不支的李四冷冷发笑。同时还不忘了嘲讽:“上次你爷爷丧了我北汉二十几万儿郎,王上大度,只是革了你李家的官,还让你李四继续做宫廷侍卫,真是太便宜了你们。要我说,就该将你们家彻底抄个底朝天,男的为奴,女的为娼,以替我北汉二十多万冤死的儿郎赔罪。
上次便宜了你们李家,这会可没那么便宜了。
明个老子就亲自去你们家走一趟。不过李四,你可以放心。咱们好歹相交这么长时间,老子不会让弟妹沦落huā柳,你看……我接回去怎么样,儿子女儿也替你养着……嘻嘻,怎么样……?”
“张兴,你这王八蛋——”
龙游逆鳞,触之必怒。男人,又有几个能忍得眼下的侮辱?
李四两眼血红,再也不顾眼前的刀锋剑气“哈!”大喝一声,两柄水磨钢鞭挥舞着就向张兴冲来。
但就也如太尉府那忠烈的班值都头一样,似一朵水huā打进了江海,没能掀起丝毫的波澜来。决死拼命的李四在冲到张兴面前时,胸背连连中刀,最后更被一名侍卫从背后一刀砍中了腿弯,骨骼破裂,膝盖骨都断了。
张兴忙避开一步,旁边两个侍卫见着便宜,再挥刀砍去。李四水磨钢鞭左右横扫出,打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击,之后连遭重创的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大口吐着鲜血,被张兴上前一刀砍下首级。
余下的几个侍卫看到李四被杀,主心骨断了,又根本没有看到有援军赶来的迹象,皆知苦战多时的自己再无生理。于是也不再防守宫门,高声咒骂着,疯似的朝叛乱侍卫砍杀,以命换命,虽砍杀了几人,但顷刻之间自己便也悉数殉难。
蔡文是蔡珽慎的四名晋身长随之一,同时也是蔡珽慎最信任的保镖之一。作为蔡珽慎的心腹,他对宫内的事情非常熟悉,王上大行,但诏书需要三公齐聚,当着群臣勋贵王室子弟的面才能打开。
偏偏汉王又死的那么突然,召集三公重臣,勋贵王室,深夜入宫根本不可能。这对于常态下最有可能的胜利者——东宫已经是极大的不利了。整整半夜的时间,就是最致命的。
王位更迭,北汉是很少出现流血场面,但是万年史书中,不知记载了有多少座其下尽铺垫着森森白骨的王位。这其中,血肉相残,兄弟阋墙,真是太普遍太普遍了。
胜利者自然欢喜,而失败者,无不下场悲惨之至。
蔡文望向南面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敌人动手的太快,而且直接是在王宫内起事,一下子杀到了跟前。非是那李四公子忠贞机警,察觉不对又坚决带人顶上,自己一行人怕还难脱身呢。
“往供奉堂去,往供奉堂去——”朝着内宫方向走过两道门,蔡文带着人就转了方向。去内宫有什么可保险的?里面没几个正常的男人都没一个。本朝太监又不准习武,其内的嫔妃更是有相同四王子者,进去还不是自寻死路。只有供奉堂,只有供奉堂!
虽然大长老在福宁殿,三长老带人余外,只有十几个人的供奉堂现今只剩下三长老和另外两名长老。但入供奉堂者,不仅要为国忠贞多有功劳,更需武功高强,最低的也是顶尖高手,廷尉府金鹰锐士一级的。有他们在,那些叛逆敢来,就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宫外。
高守训带领着自家几十家丁家将、教头以及丞相府上的班值卫士,二三百人浩浩荡荡的直开向王宫。
一路上没碰到执金吾的,也没碰到巡城的禁军。高守训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而当队伍要穿过牌坊的时候,突然地,前头涌出了一大队明火执仗的禁军来。
“前面是何人?何人领队?”宫廷来的传令太监看到前头的禁军阻住去路,不由的勃然大怒,尖细着嗓子喝道。而见前面的人群没反应,更加的气极“你们作死吗?!没听到洒家的话么?”
这时两边已经越走越近。丞相府班值一人快步上前“何人领军,快快让开。没看到丞相府……呃……”
一支利箭突然从对面禁军中飞出,那喊话的班值被一箭穿喉。
高守训脸色大变,果然走到刀兵相见的这一步了吗?对自己这个丞相下手,那就是肆无忌惮了!
“高相爷,还请暂时回府,闭门安歇如何?”
“在下想,相爷亲眷此刻肯定是非常想看到您的!”
人群让开,南宫靖显出身来。
…………
城西南,永崇坊。
祝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