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黑,耶律麻答遥望黄河对岸的李守贞大营,心中的感觉与数日之前大不相同。
数百艘船只被焚,又有百余只船逃到了对岸,如今他手的船只不超过四五百艘,四五百艘船,若是只运送契丹将士,一次只能运过去三千余人,如果想要把战马一齐运过去,最多一次能运过去八百多骑铁骑。
靠这八百多骑精骑去占领对面的渡口,耶律麻答再自信也不认为有取胜的可能,毕竟李守贞在对岸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马,就算是一万头猪冲过来,那也是铺天盖地,足以将八百骑铁骑挤下河去,更何况李守贞部下兵马的战力并不弱。
唯一对耶律麻答有利的是,他可以选择对岸渡河的地点,不至于会被李守贞堵在黄河上,连冲上河滩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等下去了,再搜集船只,不晓得要到什么时候,中原的人实在太多,等他们调集齐兵力,这次突袭就失去了它的意义。而且,河北各地的契丹兵马已经被抽调一空,若是被南朝人反应过来,反戈一击,契丹的十万铁骑只怕匹马难归关外。
耶律麻答心一横,挥手喝令道:“按原定计划,首批三千人马渡河!战马先留下!”
一队队契丹铁骑跳下马来,奔上船去,逼迫着船夫驾驶着船只驶往对岸。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渐明,已经能够看清对岸的情形,黄河并不太宽,看清对岸的情况并不难,只是稀薄的晨霭略微有些阻碍视线。
耶律麻答看见那首批三千人马在大将耶律淳观的带领下,杀散了岸边巡视的一只人马,顺利登上了岸。
不过,对岸李守贞的兵马也被惊动了,大批的兵马朝耶律淳观杀了过去。
“不好!”耶律麻答脸上微变。
对面的耶律淳观似乎还没有整理出阵形,契丹人本就不善步战,但仗着身体强壮,南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如果没有阵型,就算契丹人的个人战力比南朝人强悍又如何,散兵永远是对付不了严阵以待的军伍,而且,最先冲过来的是骑兵。
“这个耶律淳观,究竟是怎么搞的?”耶律麻答怒道。
临行前,耶律麻答再三交代,那首批过去的三千人马,至少需要支持一个时辰,只有这样,后续的兵马才能送上对岸。
可是现在这模样,不要说一个时辰,耶律淳观能支持一炷香的时间就算很不错了!
喊杀声起,隔着黄河都能听得到,耶律麻答脸黑如墨,心沉到水底。
耶律淳观的表现比想象中更不如,渡过黄河的契丹兵就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一个个有气无力,梦游一般,打着旋被李守贞的精骑砍倒在地上,根本不复契丹人的悍勇。
耶律淳观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一道防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李守贞的骑兵一举攻破。
耶律淳观也很冤枉,他没有想到,渡过黄河后兵卒会晕船晕到如此地步,吐得昏天黑地,难得有几个晕船的,根本没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看来耶律麻答犯了大错误,北人南战,晕船是北人无法克服的一大缺陷。北方没有什么大的河流,更没有像黄河这样波涛汹涌的河流,突然乘船南渡,马背上坐惯了的汉子,很难适应滚滚黄河的翻天覆地。
才一轮攻击下来,耶律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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