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清冷的月华中,她被暖暖的抱着男人怀里,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活了55年,她没有被人这样的纠缠过,也从没有人如此清晰明白的让她看见过真心与诚意。冷枭的那颗心十分的赤忱,赤忱到,她都不忍再说些什么去伤害。
其实这种事,冷枭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不是有句话说的啥,我喜欢你,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屁,好酸,她枭爷喜欢怀里的这小娘们儿,就得护着她,捧着她,宠着她,至于她喜欢不喜欢他,她是不是数据,他没想那么多,现在也想不到那么多。
滚烫的气息,带着男人特有的粗野,落在木槿的发顶上,她约莫有些预感,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些什么,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么抱着一个中意的女人,不发生点儿什么才怪,于是她将头越发的低下来,挣扎着抗拒这样的亲昵,心里想着只等系统主神弹出是否需要系统捕快的援助,她便立即点“是”。
她要把冷枭这色鬼弄牢里关几天去!
然而,系统主神的对话框还没弹出来,一大群身穿黑甲的八旗子弟就随着呼啸的风转过了这个雪包,嘻嘻哈哈的,却是在看到围在被子里的两人,纷纷停住了脚步,立即转身,推搡着后面的人,嘴里嚷着,
“快快快走,枭哥和嫂子正办事儿呢,这冰天雪地的,兴致怎么说来就来?快走,看多了长针眼!……”
长什么针眼啊?被子里两人衣服都好好的在呢!
木槿冷脸微红,冷枭黑脸通红,他粗手粗脚的将被子全围在槿娘的身上,压了压,粗声怒道:“围好了,老子去教训教训那群泼皮,丫一个个全欠抽,净坏老子好事儿。”
这眼看就啵儿下去了,好好的气氛就给闹没了,枭爷能不恼嘛?
看着他魁梧高大的霸气身影迅速消失在雪道上,围在被子里的木槿,不知怎么就觉得很有喜感。其实用心去看这群纨绔子弟,她觉得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好像没有任何伪装一般,心里是怎么想的,嘴里就是怎么说的,不像很多人,永远要她费心的去猜。
于是她猜不透,便不敢轻易付出真心,而猜透了,却又觉得失望。
不多时候,雪包后面传来的鬼哭狼嚎的被揍声,以及嘻哈热闹的叫好声,她的神情怔忪,思想无法控制的放空,正什么都不想的时候,空中,透明的通讯器又开始震动,却是一条来自外界转接进来的短讯:
“槿姨,您好,我是白铠,很高兴能收到您的短讯,这几天在游戏中还不太会调试关于通讯器的双向通讯,所以回复迟了,不好意思,不知道能不能与您见上一面,我有很多的话想和您说。白铠留”
透明的悬浮屏幕上,少年的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小心翼翼与恭和,木槿愣愣的看着,心情又开始低落下来。她想起4920年那一年春,姑姑终于因伤而逝,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园的木槿花,面无表情。
回廊那头,白梓婳同样穿着一身的孝服,身子窈窕,红肿着眼睛看她,眸光中充满了一股莫名的怨怪,她开口,问:
“为什么不哭?我们俩个,姑姑最疼的就是你,临走之前,她把全身的内力都传给了你,如果你能哭一哭,姑姑走的也欣慰一些。木槿,你的心为什么那么冷那么无情?你告诉我,究竟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令你动容片刻?”
木槿忘了那个时候她给白梓婳回了些什么,总之不觉得悲伤。现代药剂学发达,即便再重的伤,只要舍得用药,也始终会痊愈,即便不用药物,习武之人也可以用内力疗伤,而姑姑却是因伤而逝,所以她一直都知道,其实死亡,是姑姑想要的归宿。
有人说,木槿花生命力极强,象征着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也象征着念旧与重情谊。她虽然不为姑姑的离去而悲伤,却在经年累月中,一直清晰的记得姑姑的音容相貌,她这样的性格,以为白梓婳不知道,可是白梓婳却原来一直都是知道的。
白梓婳理智上明白姑姑的死是自愿的,传给木槿那一身的内力,姑姑当时也是自愿的,可是白梓婳看不透也想不通,于是心生怨怪,最终积压成怨恨,远走他乡。
她不动声色的走,只是因为她清算了木槿的性格,以木槿的性格,再多的手段报复,都伤害不了木槿一分一毫,因为木槿心冷,一个连命都能割下来提在手上随时准备丢掉的人,怎么会被些许不入流的手段伤害到?
真正能伤害木槿的,就是彻底的摧毁她的信念构筑,她不是自诩翻手可反排命格,覆手可复立乾坤吗?
白梓婳就走的无声无息,走的毫无前兆,前一刻还姐妹情深,下一刻便消失无踪,她要让木槿以为是自己设计的撤退路线出了问题,让木槿一生的骄傲,都败在永无止境的愧疚寻找与自我怀疑上。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果不是白铠的出现,如果不是白铠在监狱笔录中说家庭幸福的在南大区生活了16年,木槿根本就串联不起来。事后再去分析白梓婳失踪之前的一些细节,便不难拼凑出她要玩失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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