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撒腿就朝车子冲去。
沙子太软了,他根本跑不快。沈小题一直没有下车,干戈变得越来越紧张,跑得跌跌撞撞。
终于,他冲到了车前,一把拉开了副驾的门,他看见沈小题坐在座位上,脑袋歪着,好像睡着了。他没看见外伤。
车座上全是玻璃碴子,沈小题脚下落着一块皮球大的石头。
干戈飞速扒拉掉座位上的玻璃,根本顾不上会不会被划伤,他抱起沈小题,迅速下了车。
干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如果眼前这个女孩死了,他在罗布泊上的一切坚持都没有了意义。
他撩开沈小题的头发,喊了声:“丫头!”
这时候他才看见,她的额头上有个很大的包,样子像一头大鹅。
沈小题幽幽醒转,她揉了下脑门,咧了咧嘴:“嘶!……疼!我是不是毁容了?”
干戈的牙根都要咬碎了,低低地问:“发生什么了?”
沈小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就听见哐当一声响,我就被砸到了。”
干戈放下沈小题,返回车里,抄起工兵铲,冲上一个沙丘,朝四下看了看,不见一个人影。风越来越大了。
他回到沈小题旁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妈的有人。”
沈小题说:“不,那石头应该是风刮过来的。刚才起了一阵大风,砸得车子噼里啪啦乱响。”
干戈说:“如果我们在开车,就算被一只苹果砸中,挡风玻璃也可能碎掉,但刚才车是停着的。另外我那车是夹胶玻璃,可以破碎,但会粘连在一起,很难被贯穿。那块石头竟然飞进了车里,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再说了,怎么就那么寸,一阵风偏偏就刮起了一块石头,偏偏就砸中了我们的车,而且偏偏是挡风玻璃……你他妈有脑子没脑子?”
说到这儿,干戈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放下工兵铲,看着沈小题,突然问:“你是谁?”他害怕沈小题脑震荡,想起了007电影系列里测试特工精神状态的情节,他照葫芦画瓢。
沈小题白了他一眼,说:“我是特朗普。”
干戈说:“别闹,回答我。”
沈小题说:“你脑子出问题了吗!”
干戈严肃地说:“我要测试一下你脑子出没出问题!现在我要看看你疯没疯。我们从简单的词语联想开始,我说一个词语,你告诉我你第一个想到的词语,比如我说——现在。”
沈小题说:“胡扯。”
干戈无语了几秒,说:“时间。”
沈小题说:“五年。”
干戈说:“阳光。”
沈小题说:“奢侈。”
干戈说:“月光。”
沈小题说:“多余。”
干戈说:“罗布泊。”
沈小题说:“禁区。”
干戈说:“方向。”
沈小题说:“左。”
干戈缓了缓,接下来突然说:“干戈。”
沈小题说:“贱。”
干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你完了……”
沈小题说:“我怎么了?”
干戈说:“你脑子出问题了!——正常人谁会回答这么多无聊的问题?”
沈小题敲了干戈的脑袋一下:“揍你!”
干戈从车上找来毛巾和水,准备给她敷在脑袋上,消消肿。被沈小题拒绝了,她说:“水不够了。”
干戈说:“如果我找到砸你的人,一定揍他满脑袋包。”
沈小题摇摇头说:“现在我们需要做减法,不要再把事情复杂化了。我们的核心目的是走出去,为了这个目的,我们需要朋友而不是敌人……如果刚才有人想杀我,那肯定跟你在沟壑里的不冷静有关系。”
干戈说:“嗯?”
沈小题说:“你忘了,地下那个东西……”
干戈沉默了。
天色又接近昏黄了,楼兰遗址散发着危险的信号。干戈不敢再逗留,她把沈小题扶上车,开出几公里,扎了营。
一顶帐篷一口锅,标准配置。
做晚餐的时候,沈小题发现已经找不到什么可吃的东西了,两三个鸡蛋,一个已经裂缝,流出蛋清,有些发臭。拇指粗的一缕挂面,已经干硬。三瓶水,有一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那水还有点脏了。几包压缩饼干。她从后备箱里翻了翻,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只很小的已经风干的库尔勒香梨,还有几根干枯的菜叶。
简单吃了点东西,两个人坐在帐篷外聊天。
沈小题讲起了干戈假死之前的呓语,讲起了那场沙尘暴,讲起了那两个穿胡服的人……
干戈一下想起来,他在失去知觉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怪梦——
梦中的NPC不再是鹦鹉,而是小题。那是一个村庄,坐落在一座山的半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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