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题,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四个人,她显得很局促,很紧张。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金丝眼镜说:“很少有两个人组队来罗布泊……”
运动装打量着干戈,他的目光停在了干戈的眉梢上,然后,他凑到金丝眼镜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金丝眼镜看干戈的表情马上变得警惕了。
他不再跟干戈说话,而是凑到了蒋新华耳边,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干戈明白了——自己的脸上有枪伤,他们开始怀疑自己了。
蒋新华大声说道:“不不不,他们被盗尸的人袭击了,他们是受害者。”
果然。
虽然蒋新华帮干戈说了话,但那四个人的眼神还是对干戈保持着警惕。金丝眼镜不再跟干戈对话,接下来,他和蒋新华相谈甚欢。干戈和沈小题被孤立了。
干戈拉着沈小题走了出去。
他呼吸了几口凉凉的空气,对沈小题说:“哎,你挺大方的一丫头,刚才见了那四个人,我发现你很紧张,为什么?”
沈小题笑了:“你和别人第一次见面,如果你表现得太放松,那对别人是一种进攻。”
干戈说:“不懂。”
沈小题说:“你太放松,说明你是强势的。而如果你很拘谨,别人就会对你放松警惕。”
干戈说:“用得着这么多心计吗!”
沈小题说:“我很在意这四个人。”
干戈说:“为什么?”
沈小题说:“说不清,至少……他们人太多了。”
沈小题一边说一边朝土墙外面走去。
干戈追上去,问:“你去干什么?”
沈小题头也不回地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四人团队的皮卡车停在土墙外。那两条狼狗拴在门口,看到干戈和沈小题,又挺直了腰背,开始狂叫起来。
沈小题看着那两条狗,皱了皱眉头,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接着,她走到皮卡车前,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了照车身和轮子。
干戈说:“你想干什么?”
沈小题继续观察:“我想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看了一会儿,沈小题突然说:“这车太脏了!”说到这儿,她紧张地朝红砖房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你看它的轮胎,绝对常年行驶在盐壳地上!……这应该是你的专业啊,青年!”
干戈严肃起来,他接过沈小题的手机,细细照看皮卡车的轮胎,果然,轮胎的纹路几乎被磨平了,还有一些深深浅浅的坑,那是被坚硬的盐壳扎出来的。按照那四个人的说法,这辆车是租的,那么它过去应该一直跑在库尔勒的柏油路上,进入罗布泊不过几天,轮胎不可能是这样的状况——干戈陡然觉得毛骨悚然了。
干戈挠了挠头,骂了声粗话,如果这四个人有问题,那么可就太危险了。他第一个念头想到了立即离开,但是,工作站的那个蒋新华怎么办?他还被蒙在鼓里呢!干戈犯难了。
干戈站起来,透过皮卡车的窗子往里看,黑乎乎的,看不清什么。这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你干什么呢?”
他回头看,蒋新华站在门口,正朝他们看过来。
干戈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索性不解释,他带着沈小题直接走进院子,走向了吉普车。
门口那两条狼狗又朝他们狂吠起来。
干戈理都不理,径直往前走,沈小题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四人团队来到工作站的时候,这两条狼狗从头到尾都没有叫过一声!
蒋新华走过去,大声喝了两嗓子,两条狗终于跑开了。
蒋新华说:“好了,大家都休息吧。”
沈小题摇摇头:“不用了,今晚工作站的人多,我和干戈睡帐篷就好了。”
干戈和沈小题的想法不谋而合,沈小题回到吉普车前的时候,干戈已经在扎帐篷了。
四人团队中的两个年轻人出来,他们去车上搬东西——看来,他们要睡在工作站里面。
运动装拿着一个睡袋,走过干戈和沈小题,警惕地看了看他们。
干戈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运动装说:“今天前半夜我来守。”
迷彩服说:“好,后半夜我来守。”
干戈翻了个白眼,在他们防备着金丝眼镜一行人的时候,金丝眼镜的团队竟然也在防备着他们。
干戈看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他发现运动装右臂的袖子看起来鼓鼓囊囊,好像里面塞着什么东西!他想起这个年轻人吃饭的时候,只用了左手,很笨拙的样子。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这个年轻人的右臂受伤了!而昨天夜里,他正巧用刀子刺中了一个匪徒的右臂!
干戈死死盯着那根粗壮的右臂,喃喃道:“我操,原来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