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沈小题感觉干戈流泪了。干戈一翻身,把沈小题压在了身下,他喘着粗气,开始解沈小题的衣服,边解边说:“去他妈的罗布泊!……去他妈的延伸城!……去他妈的复制人!……”
沈小题紧紧捧着干戈的脸,使劲亲,好像怕他突然消失。
此时此刻,两个人的眼里都一片空蒙,沙漠就是他们的床,深邃而凶险的罗布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干戈突然停手了。
沈小题松开他的脸,有些愣怔。
他一下站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好像突然醒了过来,颓然地坐在了沙地上。
这时候,帐篷门被掀开了,陈伞探进脑袋来——盐壳地太响了,干戈和沈小题根本没听见脚步声。陈伞看到沈小题头发零乱,衣衫不整,愣住了。
沈小题也愣住了。
陈伞赶紧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问问……”
沈小题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问什么?你说吧。”
陈伞说:“中午我们吃什么……”
沈小题说:“玉米粥,每个人煮两个鸡蛋。”
陈伞低低地说了声:“哦……”然后就退了出去。
沈小题跟了出去。
老猫和赵吉鹏在支灶。
陈伞听见沈小题出来了,但是他没有回头,他走到赵吉鹏跟前,说:“玉米粥,每个人煮两个鸡蛋。”
赵吉鹏看了看陈伞,又看了看他身后走过来的沈小题,很挑事儿地问:“为什么每个人煮两个鸡蛋?”
陈伞突然发脾气了:“我们就要离开了!走出去,满大街都是鸡蛋!”
沈小题走过来,平和地说:“我们的身体太亏空了,加点营养。”
赵吉鹏眼帘一落,转身去拿食材。老猫也跟过去了。
沈小题轻轻拉了拉陈伞,小声说:“真想不到,你也有脾气。”
陈伞勉强朝沈小题笑了笑,说:“估计是天太热了吧,燥。”
停了停,沈小题突然问陈伞:“你说干戈爱我吗?”
陈伞愣了愣,没说话。
沈小题说:“你说说你的感觉。”
陈伞想了想,低声说道:“男女感情这事儿太复杂了,任何一个第三者发表看法都是愚蠢的。”
沈小题说:“你就愚蠢一次呗。”
陈伞说:“两个人之间,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传递着微妙的信息,别人真的不好说。”
沈小题叹了口气,不再追问。
过了会儿,赵吉鹏和老猫走回来了。
沈小题有意避开了他们,朝旁边走去,说:“哎,如果有一天,我又跟着他去寻找另一个女孩了,你还会跟着我们吗?”
陈伞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沈小题说:“为什么?”
陈伞说:“我得陪着你。”
沈小题看着远处,说:“其实你跟着大家到了楼兰工作站之后就该离开的。”
陈伞说:“不,你需要我。”
沈小题说:“是啊,要不是你来了,我可能就被制成干尸了。不过,我不会那么倒霉,总遇到老蒋那种败类的。”
陈伞说:“你应该知道穿越罗布泊什么最重要,备胎。”
沈小题看了看他:“什么意思?”
陈伞说:“我的意思是我在你旁边,有备无患。”
沈小题回到帐篷的时候,干戈还在傻坐着。
沈小题说:“快吃饭了。”
干戈说:“噢……”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过了会儿,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对不起……”接着,他们相互一愣,然后都笑了。
干戈说:“你对不起什么?”
沈小题说:“你先说吧。”
干戈说:“刚才。”
沈小题说:“我说的也是刚才。”
干戈说:“周瑜打黄盖,可以结束这个话题了。”
沈小题在干戈旁边坐下来,两个人之间保持了两尺宽的距离。
干戈突然问:“那个陈伞是不是喜欢你?”
沈小题说:“有吗?”
干戈说:“我看是。”
沈小题淡淡地笑了一下,重复了一句陈伞刚才的话:“男女感情这事儿太复杂了,任何一个第三者发表看法都是愚蠢的。”
赵吉鹏还在煮粥,老猫站在她旁边,给她遮挡阴凉。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老蒋在车上闭目养神,他打开了音乐,《乌兰巴托的夜》,整个营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陈伞转了一圈,再次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干戈和沈小题的帐篷门口。
他的位置处于老蒋的视线盲角,也是赵吉鹏和老猫的视线盲角。
他的耳朵一点点贴在了帐篷上,像一个卑微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