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支土枪,然后大步走向了干戈。
蒋新华大声说:“沈小题姑娘,使不得!”
陈伞、老猫和赵吉鹏也都傻了。
沈小题把枪对准了干戈,低低地问:“跟我们一起回工作站。”
干戈轻蔑地看了看那支土枪,说:“幼稚。”
沈小题说:“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开枪。一。”
干戈纹丝不动。
沈小题说:“二。”
干戈还是不动。
沈小题说:“三。”
干戈还是不动。
沈小题扣下了扳机:“啪!”
空枪。
干戈的脸部肌肉跳了一下。
沈小题沮丧地把枪放下来,低声说:“牛逼的爱情。我输了。”
接着,她把枪递给了干戈。
干戈看了看她,把枪接过来。
沈小题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发珍贵的子弹,也递给了干戈。
沈小题说:“我不杀你,罗布泊会杀你。枪你留着吧,我们不需要它了。”
然后,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把眼泪压了回去,面朝其他人说:“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就离开了。”
说完,她就去了蒋新华的越野车。
陈伞马上跟过去了。
老猫和赵吉鹏也跟过去了。
蒋新华把地图递给干戈,说:“我来给你说说。”
干戈接过地图看了看,这是一张粗糙的牛皮纸,用圆珠笔画了两个圆点,一个是楼兰遗址,一个是若羌县,中间是一条弯曲的线。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地图了。
蒋新华说:“我们现在大概位于楼兰遗址西面,你朝西南方向走,走出大概几十公里,应该会看到一条简易公路,那是S235,你沿着S235走两天,应该看到G315公路,那是从西宁到喀什的国道,你顺着G315走,就应该会走出去了……”
干戈问:“‘红山地’在哪儿?”
蒋新华说:“你驶入S235之前应该会路过那个地方。”
干戈说:“懂了。”
说完他就把地图撕了。
蒋新华瞪大了眼睛。
干戈说:“记在脑子里了。”
老蒋从白色吉普车上走了下来,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老蒋说:“走啦走啦!”
沈小题、陈伞、老猫、赵吉鹏都从越野车上下来了。
老蒋问干戈:“你确定不跟我们走?”
干戈干涩地笑了一下:“确定。谢谢。”
老蒋说:“那好吧。”
沈小题不再搭理干戈,一个人望远处。蒋新华就张罗起来,他对老猫说:“你把越野车上的给养搬到皮卡上。”
老猫说:“都留给他吗?”
蒋新华说:“留下少部分就好了。我们今天就能赶到工作站。”
沈小题突然对老蒋说:“你可以跟他换换车吗?”
老蒋愣了一下:“跟谁?”
沈小题指了指干戈。
老蒋说:“这是公家的……”
沈小题说:“类人正等着要他命,你的车可以罩着他,让他多活几天。”
蒋新华也表态了:“我可以把我的越野车送给你们工作站。”
蒋新华那辆越野车,不论性能还是价格,都远远高于工作站的吉普车,老蒋想都没想,马上同意了:“没问题。”
老猫正在朝皮卡上搬东西,听到大家的决定,又把东西搬到白色吉普车上。实际上,这些给养也只够五天的。
老蒋从吉普车上拿出对讲机和一件皮夹克,钻进了皮卡。
沈小题、陈伞、老猫、赵吉鹏都挤进了越野车。
老蒋发动着了皮卡,慢慢开走了。
蒋新华按了两声喇叭,那是在跟干戈告别,然后也跟了上去。
干戈朝越野车上看了一眼,他只看到了沈小题一个侧脸。
两辆车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的眼圈突然湿了。
茫茫罗布泊上,除了干戈,还有一个人也是孤零零的,那就是小题。
她开着干戈那辆破损的吉普车,艰难地朝前行驶。刮着风沙,能见度很低。由于车窗玻璃碎了,车内灌进了一层厚厚的沙子。她的脸色、身上、头发上,都是沙子,看上去怪兮兮的。
风沙越来越大,她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只能停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看见昏黄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像个风筝。
她莫名其妙想到,那会不会是小让在放风筝?也许,她一放风筝,罗布泊就起风。大家都以为有了风才有风筝,其实是有了风筝才有风。
黑影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那是一架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