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这才把整个身子都躺到了床上。
赵吉鹏在他身上摸了摸,老猫双眼发直,身体绷得像根棍子。
过了好一会儿,赵吉鹏突然收回手来,说话了:“你说的对……”
老猫说:“哪句话?”
赵吉鹏说:“我们放了信号弹,也许会引来别的人。”
老猫一下转过身,看了看赵吉鹏,赵吉鹏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猫。他说:“你放心,不管什么人来了,我都会保护你的。”
赵吉鹏伸手就抱住了老猫,说:“不,姐罩着你。”
老猫的心“怦怦”乱跳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赵吉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已经睡着了。
实际上,老猫一夜都没怎么睡,他担心信号弹招来什么不速之客。
第二天,两个人起得非常早,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在船上等上一天,如果一天之内,干戈没有出现,他们就带上物资,继续往外走。
他们吃完早饭,又来到了甲板上,老猫爬上瞭望台,举起望远镜朝荒漠上看了看,茫茫无边的罗布泊,除了盐壳就是沙子,阳光刺眼,老猫看了一会儿,把望远镜放下来,揉了揉眼睛。
赵吉鹏在下面问:“有人吗?”
老猫说:“没有。”
他爬下来之后,说:“看来不论是干戈还是沈小题他们都不可能来了。”
赵吉鹏点点头,说:“干戈那么急着找小题,沈小题又那么急着找干戈,他们很可能不会在乎什么信号弹。”
老猫看起来有些失落。
赵吉鹏说:“等到晚上,也算我们尽力了。”
老猫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装好了物资,他们带不了太多东西,主要是一些高热量食物和水。接着,两个人回到了船员宿舍,等待天黑。
赵吉鹏盘腿坐在床上,对老猫说:“再去搬点啤酒来。”
其实干戈已经来了,他已经看到那艘大船了。他们的方向有偏差,如果不是看到信号弹,怎么都找不到这艘大船。
陈伞激动地说:“那就是老蒋说的大船!”他当然兴奋,这个救命的情报是他提供的。
干戈一句话没说,他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慢慢把车驶近,停稳,然后跳下来。
其他人也下了车,就在他们抬头打量这艘大船的时候,干戈却盯住了地面——不远处有几道清晰的车辙,他走上前,蹲下来仔细查看,脸色凝重起来。
沈小题走到他面前,问:“怎么了?”
干戈站起来,指着地上的车辙说:“我的车。”
沈小题低头看了看:“只能说是同一种车型吧?”
干戈说:“不,这就是我那辆吉普车留下的。”
接着,他指了指车辙上的一处空白:“你看,这是补胎的痕迹。”
沈小题一边思索一边说:“你把那辆车丢在那个假工作站了,它却在这儿出现了……说不定就是那个失踪的尸体把它开过来的!”
干戈想了想,看了一眼大船,说:“先找到那个发信号的人。”
沈小题从车上把那支土枪拿出来,抓在了手上。干戈没有阻拦,一行人顺着舷梯陆续登上了大船。
船上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放轻了脚步,都不出声,他们走过甲板,慢慢逼近了舰楼。走着走走着,干戈突然伸出双手,拦住了身后的所有人。
舰楼里冒出了两个人,他们正是老猫和赵吉鹏。赵吉鹏拎着半瓶啤酒,走路有点摇摇晃晃。
双方互相打量着,都愣住了。
茫茫罗布泊,这个已经四散的团队,竟然再次聚到了一起!
老猫突然冲向蒋新华,一把把他抱了个满怀,蒋新华拍了拍老猫的肩膀,轻轻推开他,上下打量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猫说:“我们那辆车抛锚了……”
干戈问:“信号弹是你们放的?”
赵吉鹏脸颊红润,醉醺醺地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嘿嘿,真没想到,你们都来了!哎哎哎,你,你,你们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沈小题抢先说:“干戈是个粘皮糖,穷追不舍,甩不掉。”
干戈点点头:“502。”
沈小题笑嘻嘻地说:“祝福你们啊,走,我们去喝酒!”
老猫伸手碰了碰她,然后,老猫简单讲了讲他和赵吉鹏经历的事,包括他们的怎么抛锚,以及如何遇到了这艘大船,并且在船上找到了物资……
赵吉鹏补充道:“对了,那个销售是他们的头儿!啦啦啦,老猫说哒!”
蒋新华看了看老猫,老猫有点紧张地低下了头。
干戈不管谁是头儿,他问老猫:“这船上没有别人了吗?”
赵吉鹏抢先说:“有哇!我们看到了一只黑猫!”
干戈一愣:“黑猫?我说人!”
老猫说:“没人,只有一只猫。”
干戈忍不住说:“你们都搜过了?”
老猫说:“搜过了。”
干戈说:“不对啊,我刚刚在下面看到了吉普车的车辙!”
赵吉鹏看了看沈小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的爱情要面临考验了!我,东北的吉爷,我说了,你们的爱情要面临考验了!……”
不远处的沙子动了两下,令狐山从地下钻出来,他钻出来之后,紧接着又钻出来四个类人。
令狐山慢慢靠近大船,看了看干戈停放的那辆白色吉普车,车上还有“楼兰工作站”几个鲜红的大字。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