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山一下就不动了。
他在等对方说话,他要通过语言判断对方是什么人。
果然,背后的人说话了:“给我看看你的腰牌。”
毫无疑问,他是桃花源的人。
令狐山摘下腰牌,转身递向了这个人。果然是个长毛。
对方照了照他的脸,并没有接腰牌,而是“嘿嘿嘿”地笑起来,就好像亲眼看见一个魔术师穿了帮。
令狐山突然扬起手,把腰牌扔向了对方,对方本能地一躲,令狐山已经一步跨上去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咔吧”一声,接着,令狐山把人朝地上一扔,拍打拍打两只手,正要捡起手电筒,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令狐山反而愣住了,他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脸,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然后又一次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朝着相反方向一拧,又听见“咔吧”一声,这次他才真的断气了。
令狐山拿起手电筒,关掉了,然后把尸体拖到了阴暗处,这才朝前面的砖房走过去。
这个砖房正是养殖场。
沈小题、陈伞和老猫被关押在笼子内。
这个团队的命运就像那个缆车,漂浮在半空中,轰隆隆地朝前移动,没人知道终点在哪里,中途,沈小题和陈伞下车了,接着,老猫下车了,赵吉鹏下车了,再接着,干戈下车了……
一个团队四分五裂,互不知情。
此时,沈小题和陈伞、老猫都静静地坐着,心情都沮丧到了极点。
老猫说话了,好像在自言自语:“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赵吉鹏!她被送到屠宰场了,那肯定是杀人的地方!”
沈小题眼睛都不睁:“你先救你自己吧。顺便把我们也救救。”
老猫站起来,晃动了几下铁栏杆,纹丝不动。
他一屁股坐下来,似乎泄气了。
有个长毛走进来,他似乎很厌恶这里,只停了几秒钟,确定了沈小题等三个人还在,马上捂着鼻子走了出去。
陈伞对沈小题轻轻地说:“你困吗?来,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沈小题弱弱地说:“不困。谢谢。”
这句“谢谢”太客套了,陈伞不再说什么。
过去,两个人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这么生分,自从“石头剪刀布”游戏之后,虽然陈伞对沈小题一如既往,但沈小题做了什么,她自己心知肚明,主动跟陈伞隔离开来。
笼子外的土墙上插着一支火把,那是唯一的光源。火把燃烧着,沈小题却感受不到它的温暖。她仔细看了看,那根本不是火把,而是一盏很像火把的照明灯,灯泡红彤彤的,上面飘着几丝白布条,不停地抖动,看起来很像火苗在向上窜。
透过窗户朝外看,一片漆黑。
陈伞又喃喃地说话了:“我想起了延伸城,跟现在一样,我们被关着,暗无天日……”
沈小题叹口气,说:“在延伸城的时候,他们不能杀我们,在这儿,我们可没有任何护身符了。”
老猫又站起来了,晃动每一根铁栏杆,试图找到突破口。旁边那两只老鼠好像变成了人,静静地蹲在笼子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陈伞说:“其实,能跟你死在一起我挺幸福的。”
沈小题看了看陈伞,很难得地露出了温情的一面:“陈伞,我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之所以出布,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出剪刀……”
陈伞笑了一下,说:“你不用解释了,我懂的。”
沈小题说:“你不懂,你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一起出石头。”
陈伞盯住了沈小题,问:“为什么?”
沈小题说:“我真的希望跟你一起死。”
陈伞愣了愣。
沈小题又说:“虽然你答应了,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你根本没那么想,你想自己死,让我活……你太不会表演了。”
陈伞有些动情,说:“没错儿,我希望你活着!哪怕多活一秒钟!那一秒钟,你的脑海里不会出现别的人,只会出现我,你会默默地叨念——这一秒钟是陈伞给我的!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
老猫轻蔑地笑了一下,说:“心机婊。”
沈小题皱了皱眉,问:“老猫,你说什么?”
老猫继续摇晃铁栏杆,并不说话。
沈小题又问:“你说谁心机婊?”
老猫低头看了看她,粗声大气地说:“说你啊。我听懂了,你就是故意的。”
沈小题似乎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小声说:“你要是懂得什么是真爱,就不会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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