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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回道:“不然,虽然,你并不一定和我们走在一起,但是,你为的是报仇,我们是获取秘笈,这完全没有矛盾。简单的说,只要我们抓到人,获得秘笈之后,可以把人交给你,任你处置。当然,我们以诚相待,希望大公子也不吝大度,如果先行一步抓到人了,先交于我们,待完毕之后再交回你手。大公子,你看,这样如何?”
彭半剑“扑哧”一笑,却让人寻觅不到半点愉快的内容,最多也就是一丝儿讥讽和嘲笑,“不如何。我只是想说,我跟你们黄衫派半点关系都不存在,休说不会抓到人后交到你们的手上,即便是,你们先行一步抓到人,我也会在你们手上抢走。”
郑回道:“彭大公子,你......”
彭半剑冷冷道:“如果你现在有意见的话,我们可以比划比划的。”
郑回郁闷道:“这倒是没有......”
彭半剑道:“既然没有,那就此别过罢。马上要天黑,肚子饿了,去找些吃的。你们也够狠心的,莲花村几十户人家,上百口人,都让你们给杀了,连找个煮饭的人都没有,偏偏,我这人懒的很,不愿意亲自动手,哎,作孽呀!”
郑回立刻抗议:“不,大公子千万别弄错了,这村子的人大部分不是我们下手的,而是那些江湖散流做的。”彭半剑懒得跟他较劲,走了。
郑回低声骂了一句:“牛什么牛,一个没落的家族,倘若没有你彭半剑勉强支撑着,得以苟且残喘的,恐怕连个二流都比之不上。”
但是,他又不得不诚实的承认,正因如此,才显得彭半剑的能力之超然。又听得郑回自言自语道:“这彭半剑可是个疯子,得给大伙说一声,得手之后,决不可停滞,哎,可惜,老大没来,恐怕,也就只有他可以对付这个疯子罢......”
咚!
郑回猛一跺足,分明是腾空飞射而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了。
地窖之中的诸葛先生和齐立胜双双吁出一口气,不约而同举起袖子擦拭额上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轻快而直接,竟然径直往地窖方向过来。
诸葛先生和齐立胜双双一震,然后,很快又松了口气,诸葛先生道:“是马兄。”
齐立胜点点头,低声道:“是了。”
即将靠近的脚步声忽然停顿住了,骇然道:“昆仑派的百东翎?!竟然被一掌爆头,究竟是遭遇了何等高手呀?那么,诸葛先生和齐兄莫非也遭遇不测啦......”
关怀之意溢于言表,地窖之中的诸葛先生和齐兄忍不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见了一丝愧疚和不安,但是,这些东西又很快被某些邪恶的东西混合了,淹没了,直至消失殆尽。
诸葛先生压低声道:“恐怕是,如果我们不提醒他我们还活着,他是未必敢下来看的,毕竟,百东翎的死,对他的刺激非常大的。”
齐立胜点点头,道:“恐怕是。”
诸葛先生便向出口处的梯级走上去,手在出口的挡板“笃笃笃”的敲了几响。
外面的马景达显然大喜,当下移动脚步靠近过来。
挡板缓缓移开了一个口子,光线咋亮又暗,却是马景达已经跃了下来,挡板迅速被恢复遮盖。
诸葛先生见得马景达双手抱着大包小包的一大堆,顺手从他怀中拿下一部分,然后,二人一前一后走下梯级,行了过来。
顿时,整间地窖都满溢着一阵诱人的肉香和酒香。
可是,尽管齐立胜早已饥肠辘辘,闻着那酒肉香气,恨不得立刻夺在手上大快朵颐,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暗暗关注着诸葛先生好马景达二人的一举一动。
他的内功精深,眼里之敏锐,绝非小安可比的,即便是在此地窖暗黑之中,他也可以看见他们二人之间是否动了嘴皮子说话了没有,是否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小动作。
事实证明,他们二人都没有张嘴说话,诸葛先生帮忙拿食物的手势也中规中矩的,连马景达的胸前衣衫都没有碰到一下。
至于,关于“传音入密”那等私密交流方式,虽然传说得很神奇,交流语言不入第三人之耳,但是,其实质原理,不外乎使用一口丹田之气,把声带发出的音符高度压缩之后,所谓聚气成丝,送到接收人之耳,而在发送之时,嘴皮子还是免不了会轻微度的开启动作的。而且,倘若遭遇了功力远远超越交流二人境界之人,甚至可以凭隐秘手段截取或破坏。
三人将几个空坛子底朝天的反转过来,并在一起,组成了一张简易的桌子,把各种食物油纸包包和两个约三斤装的酒坛子都搁在上面,看上去,倒是很丰盛的模样。
齐立胜忍不住笑了,笑骂道:“好家伙,敢情,你马兄不是跟哪间酒家做买卖,而是给他搬家的!”
马景达也是笑笑道:“齐兄,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我开始只是走出二十来里寻找的,哪知,别说食物,连毛都没有。”
齐立胜诧异道:“记得,此去约二十余里之处,好像有一座驿站呀,怎么,也没有食物供应吗?”
马景达苦笑一下,道:“别说那个驿站的所有食物酒水洗劫一空,便是方圆五十里之内,但凡饭馆酒家,无不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连一点像样的吃食也拿不出来。甚至,更离谱的是,大量的厨子被押走,导致了,即便是那些店家老板想补货继续做生意也因为缺了厨师而放弃了。”
齐立胜奇道:“他们押走人家的厨子干嘛?”
马景达道:“给他们做饭呀。带着些厨子在身边,他们走到哪儿,只需捕猎一些野畜,便可以就地取材,让厨子给他们整出最鲜美的野味,让他们朵颐大嚼啦!”
诸葛先生一掌拍出,把身后的一个坛子拍碎,恨恨道:“荒谬之极!”
齐立胜看了他一眼,叹息道:“诸葛先生,我们也就不要顾虑这些烦人的事儿忙。正所谓能者多劳,在某些境地里,我们与真正的能者,实在是存在有一定的距离的。故而,我们但求本心行之,其他的事情,也只能够留给真正的能者操劳罢。”
马景达点点头,赞道:“齐兄说的好,这但求本心行之,原就是我辈之行侠仗义之不二忠旨。但是,活虽如此,但要始终如一贯彻于一辈子,天下之间,恐怕是没有几人可以做到罢。”
诸葛先生叹息道:“有些道理,总是如此的,说之简单,做来却难。也正因如此,我们正道门派才可以立于世上经历数百年之风霜却依然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因为,毕竟,这个世上,遭遇不公受着疾苦的人占为多数,他们需要我们,期待着我们缓解他们的痛苦。”
齐立胜道:“正是如此。”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打开一些油包,从中取出一些诸如卤牛肉烤鸡之类的熟食,至于装酒器皿,估计在这地窖里面不好找,索性也不找了。恰巧诸葛先生刚才拍烂的坛子,捡起三块凹型片子,将就着倒少点酒,还是可以可以的。至于,这些坛子碎片是否干净,那可讲究不来的。
马景达看向床上依然沉睡着的小安,微微一怔,道:“大少肯定也饿了,怎么还睡的那么沉呀?”
齐立胜道:“刚刚不久前,上面发生了一场恶斗,我们担心大少害怕从而发出声响被发现了,诸葛先生便点了他的睡穴。”
“哦,”马景达点点头,“他究竟一小孩子,何况,他打小在梦大侠身边,从来不受流离颠簸和邪恶入侵之苦,这些日子,倒是为难他啦。”
他微微一顿,道:“现在,便劳烦诸葛先生把他的睡穴解开罢。”
诸葛先生点点头,刚刚要站起来,齐立胜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笑道:“素闻诸葛先生的独门点穴手法在武林之中独树一帜,极是奇特,兄弟我一向有些许不服,诸葛先生,不介意我试之一试,看看可否解开你的独门点穴手法呢?”
正道之中,为了不伤和气的切磋,通常使用的手法,便是通过第三者的间接过招,这是很正常的事儿。
所以,诸葛先生没有任何异议,点头道:“呵呵,既然齐兄有如此兴致,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马景达也来了兴趣,道:“好呀,有幸见证两位的切磋,我便临时客串那公证人如何?”
齐立胜和诸葛先生双双抚掌称善。
于是,齐立胜一马当先,便要向床上的小安走去,可是,当他经过背对床、正准备转过身去见证的实际,他霍然一声暴喝:“动手!”
暴喝声中,他双掌一立,径取马景达的后脑勺,好像恨不得一招就把马景达的脑袋劈开两片!
这一刻,诸葛先生也同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