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正在起身。
许久,太监来宣,让秦桧和赵昚带着一干人犯进去回事。
赵构问秦桧:“秦爱卿,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秦桧赔罪道:“官家赎罪,老臣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但事关重大,不敢不星夜来报。”
赵构问道:“出了何事?被绑的那人莫不是虞爱卿吗?”
赵昚慌忙禀报:“父皇,正是虞丰年和他的两位夫人。今晚,我邀虞大人到我府上研习文章,不想秦相公差何聪大人闯进府门,不由分说把虞大人和她的两位夫人绳捆索绑,诬陷说虞丰年勾结金兀术,通敌卖国。皇儿为证,虞丰年日日待在我的府上,每日思谋如何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做事,每每谈到金国,都痛斥不已,说他通敌,真是冤枉了他。”
秦桧成竹在胸,问赵昚:“普安郡王可说完了吗?”
赵昚说:“说完了。秦太师抓人要有凭据,无凭无据污蔑人卖国通敌,可不是堂堂太师的行为?太师明明知道我和虞大人亦师亦友,你说我不成器我也忍了,却不该诬蔑国家的功臣,劝您还是多为百姓做些实事,替父皇分忧,不要每日里只顾锦衣玉食、贪图享乐。”
秦桧怒道:“郡王此言差矣,老臣何时说过您不成器的话?还有,我秦桧时时处处为国家着想,殚精竭虑,你岂能诬蔑老臣?”
赵构连连摆手:“太师息怒,昚儿退下。太师,既然你说虞爱情通敌,可有凭证?”
秦桧一指被捆翻在地的钟朝宗和那名随从,回禀道:“官家,今日官兵在临安巡逻,见这两人行踪诡秘,鬼鬼祟祟,便拿住审问,一顿拷打。起初两人嘴硬,二十脊杖打下去,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后来官兵在他们身上搜出一封信来,竟是本朝一位大臣写给金兀术的通敌信!心中的内容,令人发指!官家,那大臣不是别人,正是这虞丰年!”
赵构大惊:“此话当真?”
秦桧说道:“绝无半点谎言。这二人看事情败露,抵赖不过,这才招认实情,说他们俩是金国人,那矮个的是金兀术手下大将钟朝宗,高个的也是金兀术手下将官。这次受金兀术之命,到临安来见完颜希延和虞丰年,还与他们商定,要与金国联合里应外合,夺取南宋天下以后,以黄河为界,平分疆土,黄河以南就叫给虞丰年统辖,到那时虞丰年就要夺取官家您的帝位,取而代之。”
“啪!”赵构拍案而起,指着虞丰年浑身颤抖:“你果然是潜伏在临安的一条狼!太师,一个月前你就怀疑他和那完颜希延名义上私奔投宋,实际上暗投金国,以待时机,果然不假,我险些被他愚弄了。”
秦桧道:“不错。老臣斗胆弹劾普安郡王,老臣看普安郡王与姓虞的朝夕相处,被他言语迷惑,刚才还为虞丰年说话,可见中毒之深。因而,老臣以为,普安郡王当前不适合陪王伴驾,不宜与官家谋划国家大事……”
秦桧这招够狠,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要赵构废掉皇子。赵构脑袋早已被气懵了,当下就要按照秦桧所说的办,废掉赵昚,将虞丰年抄家灭门。
哪知道,虞丰年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太师,秦相,秦桧!”
秦桧撇了他一眼:“怎么,姓虞的,害怕了吗?”
虞丰年被绑着骂道:“我害怕?秦桧,你真不要脸,我明明是写给你的信,劝你迷途知返,你竟然颠倒黑白,我呸!”
又转脸望着赵构说道:“官家容禀,捉贼见赃,捉奸捉双。秦桧口口声声说我私通金兀术,有书信为证,简直是无稽之谈。官家在上,秦桧老儿不是说有我写给金兀术的书信吗?请官家让他拿出来。只要他拿得出来,我姓虞的任凭官家将我万刮凌迟……”
秦桧阴阴冷笑:“姓虞的,你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看这是什么?”
秦桧掏出那封书信,在虞丰年眼前一晃。
赵构说道:“爱卿!念!”
秦桧忙冷笑着抽出信瓤,展开来念道:“秦太师敬上……”只念了一句,秦桧神色突变,往下瞅了一眼,如同万丈高楼失脚,扬子江心断缆崩舟,几乎崩溃:“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