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最痛的地方。面对三年牢狱都昂头挺胸的七尺男儿看着不远处耳鬓厮磨的男女,微微佝偻了身子。脸上虽然在笑,眼眸却闪动着苦涩的泪光。
他荒废了三年,坚持了三年,期待了三年,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份如此惊喜的答案。贼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当晚在大排档庆祝哥们重获新生,当他问哥们为什么没有上去拆穿那对狗男女时,已经醉意朦胧的男人是笑着说的。“拆穿?然后让我再进去蹲个三年?”
他手足不稳的摇晃着酒瓶,“为了曾经的她,我愿意。可现在的那个女人,不值得啊。”
“你难道不恨她么?”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那带着醉意的眼中似乎有水光闪动,他摇摇晃晃给自己倒了杯酒,没有直接回答,“我恨这个狗娘养的现实。”
想到当晚最终醉趴在桌上的哥们,他满是唏嘘,曾经他们都是一样,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可是如今一个已经遭逢大变遍体鳞伤变得伤横累累。所以当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邪气的男人带着淫邪的笑意无视了一旁的他,对着自己的女友伸出手时,他也只能咬咬牙装作没看见。他怕会像他哥们一样,他很怕。
如果他知道那个男人分分钟可以让他下岗乃至落魄街头时,他也许会庆幸那时的装聋作哑,但不意味着他的内心深处没有屈辱感,只要是一个带把的爷们,谁不想在自己女人受辱时挺身而出,为她飞扬跋扈!
但他却只能咬牙装作若无其事,这个社会向来没有平等,如果他冲冠一怒能够让那狗娘养的杂种得到应有的下场,他也并不介意这么去做,但怕就怕冲上去强大的阶级差距只会让自己自取其辱。
那种身为小人物的无力感让他看向女友的目光中满是羞愧,“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男人很没出息?”
女友是他大学时期的恋人,两人能一直走到现在很不容易,照女友的姿色,要是像那些现实的女人一般看开点,找个比他强的男人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她没有,即使自己工作这么多年也只是一只能保障基本生活的小小文员,她也没有抛弃自己。即使喜欢有时候发发闹骚,但哪个女人不都有这样的毛病。
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愧对于她,甚至有放手让她离开的念头,失去了自己这一片浅滩,她也许能找到波澜壮阔的汪洋。
“你说什么呢,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女人笑着转过头,伸手搂住他的胳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还真当真了?”
“不同人有不同人的活法,咱们舒舒服服的过咱们的小日子不也挺好的,多少同学还羡慕咱们能一直走到现在呢,说咱们是什么来着?”女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巧笑倩兮道:“最般配的金童玉女。”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是玉女,可我却完全称不上什么金童。”
“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得是。”女人故意板起了脸,随即噗嗤一笑,摇晃着自己男友的胳膊,“好了啦,今天好不容易都休息有机会出来玩,就别说这些了,咱们的时间还长,接下来还有一辈子时间讨论配不配的问题。走了啦,潜水去喽。”
被女友拉拽着,男人踉踉跄跄的跟着她往海边跑去,不去管身边熙熙攘攘潮来潮往的人群,不去管潮起潮涌海风呼啸,整个世界变得寂寥起来,唯独剩下的,只有身旁那张由青涩变成熟却始终温柔的熟悉脸庞。
她笑靥如花,他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