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晋绥军将士在倒地后很快翻身爬了起来,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冲锋,有几个伤重爬不起来的老兵,干脆以枪托柱地,执着的往前爬行。在他们身后,淋漓的鲜血在旷野上拖出了一道道醒目的血路。
一发炽烈的照明弹冉冉升空,照亮了旷野。
旷野上,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晋绥军官兵的鲜血!
“杀....”常得胜满脸狰狞,风一样刮过了日军的第一道防线。
常得胜脚下没有片刻停顿,往日军战壕里胡乱仍两颗手雷弹就继续杀向了日军的第二道防线,常得胜身后,六十几名战士潮水般漫过了日军防线,十几名日军士兵嚎叫着跳出战壕,旋即就被蜂拥而至的晋绥军官兵用刺刀捅成了筛子。
“弟兄们,跟我冲,冲上去,将前面的日本人统统杀光!”
常得胜奔行如飞,片刻不曾停顿,常得胜身后,3连官兵如影随形!
前后不到十分钟,晋绥军301团的十几个步兵连就已经连续突破了正定县城外围的两道野战工事,不过在日军的第三道野战工事前,晋绥军301团却遭到了重创,十几座又矮又牢固的地堡死死地挡住了冲锋的道路!
两梃九二式重机枪和四挺歪把子轻机枪构成了严密的交叉火力,呈扇形,以每分钟数千发子弹的恐怖速度向前方喷吐着炽热的弹幕,常得胜身后的晋绥军战士一片片倒了下来,终于,常得胜也中枪倒下了,倒在了血泊中。
震耳欲聋的机枪轰鸣声中,常得胜用力叹了口气,藉以缓解因为长途奔跑而快要窒息的肺腔,顿时间,一股钻心的疼痛就从胸部袭来,常得胜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抹淡淡的哀伤顿时从他的眸子深处涌起,旋即又变得无比决然。
瓦罐不离井边破,战士难免阵上忘,看来得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这一刻,常得胜的眼神不再凌厉,表情不再狰狞,有的只是孔静!
常得胜虽然眷恋尘世,更眷恋娇妻儿女,可是身为男人,身为军人,有些事情却是他必须去做的,有些责任也是他必须担的,再见了,这繁华的红尘俗世,再见了,秀姑,老父老母还有虎子虎妞就拜托你了,委屈你了.....
下一刻,常得胜从身上解下了两颗手榴弹,又从身边阵亡的战士身上解下了六颗手榴弹,然后捆成一捆,将所有的拉索都集中到了一起,然后抱着集束手榴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步步的爬向五十米的日军地堡。
几分钟后,常得胜终于爬到了日军的地堡前。
常得胜随手将集束手榴弹扔进了射击孔,然后纵身跃起,以自己宽阔的胸膛死死地堵住了射击孔,日军的机枪仍在猛烈射击,血肉横飞之间,常得胜的背部已经绽开了十几道巨大的创口,他的五脏六腑全部被捣成了碎片。
不过,常得胜的表情却依然很平静,甚至...还在微笑。
之间,常得胜回眸,向着红土洼的方向投去无比深情的一瞥,太多太多的情感,在这深情的一瞥之间尽现无遗,军人临牺牲前的一瞥,足以撼天动地!
下一刻,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日军地堡顷刻间瓦解成了一片废墟。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常得胜高高地抛向了空中,一张照片却从他的口袋里悄然滑下,飘飘洒洒地从空中落下,常得胜痴痴的,深深的望着照片,眼睁睁地看着照片从他的视野里越飞越远,甚至永恒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
两千米外。
“秀姑,担架!”一位年长的老大爷焦急地回头呐喊。
“嗳,来了。”一把清脆的声音娇声应答着,旋即两位打扮清清爽爽的美妙少妇抬着副担架抢到了老大爷面前,前面那少妇尤其惹人眼球,水灵灵的大眼睛,白白净净的肌肤,真可谓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快。”老大爷指了指血泊中的一位晋绥军战士,急声道,“快送医院。”
“嗳。”秀姑答应一声,和另外一名少妇小心地将受伤的晋绥军战士抬上了担架,然后担起就走,一边还小声问道,“大兄弟,你知不知道常得胜常连长?白净脸,高高个,长得很凶的样子,他是俄男人...”
“常连长?”重伤的晋绥军战士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刚才我还见过他,他带着3连得弟兄杀到前面去了,我们团十几个连,就他们连突破了日军的第二道防线,不过现在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