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号再次舰尾中弹,居于舰队次位的“两面神”号亦不幸成为新的中炮者!
“报告损失情况!”安东尼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沉着稳健,但眉头已然悄悄凝结。
炮弹命中舰尾,在战舰快速航行的时候,浓烟不致于向舰桥弥漫,但剧烈震感还是让人心里为之一紧:可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军官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舰队完成集体转向后,安东尼既没有下达新的转向命令、舵手也没有擅自转舵,但这艘战舰却突然向左偏转——速度不快,但以海面作为参照,转向的迹象还是较为明显的!
片刻之后,二副拿着电话,顶着炮声,惊慌失措地喊:“长官,不好了,敌人的炮弹击穿两层甲板落在轮机舱位置,左侧桨轴卡死,轮机兵阵亡3人、重伤1人,其余人正在抢修!”
“见鬼!”安东尼愤愤地爆了粗口,尽管平日里有些孤傲,但他的行为举止确实很符合绅士风度,上一次说脏话竟要追溯到4个月前竞争另一艘新服役轻巡洋舰的舰长位置失败的时候,因为胜利者是一位退役后重新入役的老中校——竟较比勒尔还年长一岁!
破戒与否,无助于改变已发生的事情,若是让这艘战舰继续在海面上打转,悲惨的后果不难想象,好在安东尼是个在海军服役了16年之久的“老鸟”,他略一思索,便命令道:“桨舵右转5度!”
舵手稍稍转动舵轮,此时此刻,舰上的炮手们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战舰碰到了**烦,位于前甲板的两座主炮保持着面朝右舷的姿势,从舰船望去,还能够看到炮手们在开炮的瞬间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通常情况下虽然会用耳塞,但放炮终究太响,捂着耳朵、张着嘴巴,耳膜会好受一些)。
须臾,一名军官惊喜地喊道:“转回来了!”
指挥室里凝固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可安东尼却面无表情,那双深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
轮机舱可是位于两层甲板之下……
几分钟之前,安东尼还在心里嘲笑那些试图以榴弹炮群和英国舰队抗衡的德国佬,可细细想来,反而是自己落入了一个无形的圈套!
舰队与岸炮之间的战斗仍在继续,8艘英国战舰无一退出,德军的炮火也未见稀疏,看起来双方是处于胶着状态,但随着“班德”号和它的跟班小弟们一次又一次地被口径不大的炮弹击中,局势正悄然发生着转变。
“长官!‘旁遮普人’号锅炉舱中弹,无法保持航速了!”二副又一次惊慌失措地喊着,可他的颤音让安东尼很是窝火地皱紧了眉头。碍于舰桥上随时飞射而过的弹片,这位刚刚接受舰队的海军少校没敢冒然走出指挥室,只能凭想象揣测那艘英国驱逐舰的惨景——大团没有燃烧完全的浓烟从烟囱中喷涌而出,泄漏的重油使得锅炉舱编成了燃烧的地狱,甲板上的水兵们仍在奋战,但已经开始有人穿着救生衣跳水逃生了!
“该死,他们果然换了穿甲弹!”安东尼懊恼地想通了这一点——德国人显然没有把他们的火炮呆呆地布置在开阔的海岸线上,而预先构筑好的炮兵掩体虽然不能完全抵挡舰炮的侵袭,但至少能较大限度地将火炮和炮兵保护起来!
相比之下,薄装甲保护的巡洋舰和几乎没有装甲防护的驱逐舰抗击打能力实在太有限了(毕竟是不一样的用途)!
安东尼几乎要下令舰队朝着远离海岸的方向撤离,但想到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动力的“旁遮普人”号,他将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在拥有优良传统的皇家海军,抛弃同伴撤退被看作是懦夫的行径,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背弃同伴的恶名将伴随自己终生!
安东尼牙关紧咬:“让‘猎狗’号拖带‘旁遮普人’号先行撤离,其余各舰保持队形,全力轰击德军岸炮阵地!”
这,恐怕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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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明忽暗的炮兵阵地上,佩戴着铁十字勋章的党卫军少校咧开嘴,用炮队镜观察着那支在照明弹下无处遁形的英国舰队,当居于队列次位的驱逐舰冒出滚滚浓烟之时,他微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虎牙:以高爆弹校准落点、以穿甲弹实施强攻,这原本是他节约弹药的无奈之举,不想却迷惑了对手。只要再过个把小时,通过海军水上飞机空运来的穿甲弹和破甲弹就能够到位了,自己有机会创造一个属于野战炮兵的奇迹么?
普通火炮并无催雨作用,但在隆隆的炮声中,雨势越来越大。夏日最后一丝余热,也在这瓢泼大雨中消失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