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收缩防御策略!”
里希特霍芬用一种好奇而非恭敬的眼光再一次打量着眼前这位比自己年轻20岁的将领,在人们通常的观念里,一名优秀的指挥官应该熟练地掌握基本技术理论和丰富的实战经验,从古至今莫不如此。
罗根不慌不忙地啜了一口咖啡,“这源自于对战场的冷静分析和个人判断,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只能是我的思维方式——它是有别于常人的!”
“嗯哼!”里希特霍芬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但也没有当面深究下去。离开了刚才那片旷野,列车以中等速度经过了一座小镇,除了站台上有些军人之外,镇子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不过……这短短半个月时间,我们还是损失了一千多名经验丰富的飞行人员。即便我们成功地抵挡住了苏军的进攻,真正的战略反击发起之时,我们恐怕还是会在兵力方面感到捉襟见肘!”罗根一如往常地转移了话题。
“那也许是下一个春天到来之时的事情了!”里希特霍芬正用他的银色小勺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随着苏军在德国边境防线损失了大量的兵员装备,战略反击已经成为最近几天德国高层谈论得相当多的话题,考虑到苏军在罗马尼亚的进攻同样趋于停顿。许多将领都自信地认为德国军队将在一个月内重整部署并且发起反击,阿道夫.希特勒更是兴致勃勃地提出了一个大战略框架,那就是左翼从东普鲁士出击,右翼从罗马尼亚进攻,将突入波兰和斯洛伐克的苏军部队包进这个前所未有的巨大饺子中,一举歼灭苏军的有生力量——一旦得手,德军几乎就一劳永逸地打垮了自己的头号对手,尔后长驱直入苏俄本土,当如入无人之境!
“下一个春天么?”听到这个时点,罗根首先的反应就是一年的战争将意味着惊人的伤亡数字,要知道仅仅这半个月双方就已经各自损失了数十万兵员。而且每天的阵亡人数都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长。不过,一年的时间将给大战略上的调整提供较为充足的空间:若是能够从英国北部脱身出来,并在非洲和西亚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德军将得以全力以赴地和苏军作战,而考虑到轴心国阵营逐步控制了大西洋东部海域和整个地中海,生产资源将不再是制约德国发展战略空军的关键因素,庞大的远程轰炸机群将愈发频繁地深入到苏联腹地,用持续的大规模轰炸削弱苏军的战争潜力,就如同另一个历史时空盟军对德国所做的那样!
“这个时间的推测是建立在战略主线未发生改变的基础之上!早上的时候,我听说……”里希特霍芬低调地说道,“现在有不少人渴望与苏俄媾和!”
“媾和么,我觉得并无实现的可能,除非意识形态的对立发生改变!”罗根并不意外,毕竟这样的传言早已不是第一次出现,其实只要小胡子元首一天在位,德国就不能以和平的方式结束这场战争。
“嗯,意识形态的对立!”里希特霍芬点点头,“那些人或许只是对彻底打败苏军缺乏信心——他们觉得漫长的战线上只要有一处出现意外的崩溃,数以百万的苏联军队将如潮水般越过边境,那是多么可怕的一幅景象!”
“当战争蔓延到本土的时候,我们将以寸土必争的姿态与敌人作战,这点和在波兰时是截然不同的!”
罗根说道,而“寸土必争”是阿道夫.希特勒在一天前布置战略时提出的策略,虽说眼下这条边境防线非常稳固,但凡事总存在万一的可能,因而做好心理和物质上的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里希特霍芬同样是一名远离政治的本色军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缺乏政治立场,他不无担心地说:“愈是在本土作战,愈会有人支持这种论调,也愈有可能出现一些极端的人物和事件!”
罗根很清楚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如果战事持续朝着不利于德国的方向发展,刺杀希特勒的行动只会越来越多。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小胡子像是格外受到命运眷顾,九命猫一般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刺杀,现在许多因素都发生了改变,罗根并不确定元首是否还拥有那样的极品运气,但在拥有十足把握之前。他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卷入这种事件当中。
计划终归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空军专列行至普伦茨劳,一座位于柏林以北90公里的城市时,罗根与正式接管东线空军的凯塞林元帅碰了面——这项新的任命是与罗根出任空军总参谋长一同发布的。罗根自己的本意是继续执掌兵力庞大的东线空军,这样不论进退都有强大的资本,然而由于米尔希被认定为戈林之死的祸首,此前一度受到怀疑凯塞林又重新获得了元首的信任,而他的经验和掌控能力显然是小胡子相当看重的。
“刚刚得到的消息,空军副司令在视察梅塞施密特工厂时,由于机器意外爆炸而身受重伤,目前已经紧急送往慕尼黑第一医院了!”
在见到凯塞林之后,罗根送上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米尔希的消息,按照正常渠道,这个情报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传递到并无直接关系的东线空军指挥部。
“这真是令人遗憾!”凯塞林冷冷地回答道。在希姆莱有意为之的情况下,罗根的国社党“秘密成员”身份在军队高层也是人所皆知的事情。随着希特勒政权的巩固和深入,军人严禁参与政治的铁律早已被打破,尤其在戈林时代的德国空军,一些军官为了表明立场而公开加入国社党,高层将领中间也不乏拥有明显政治倾向的,但党卫队行事并非那么密不透风,米尔希的“意外事故”并不意外,而罗根恰恰在这个时候攀升了空军权力的高层,自然免不了引来同僚的猜测和隔阂——而这恰恰又是希姆莱的阴险招数之一。在他看来,失去了同僚信任和支持的空军参谋长,必须依附自己才能获得权力的巩固。
既然心知肚明,罗根也无意摆出虚伪的假面,他平静地说道:“但愿我们的生产计划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影响是在所难免的,关键在于对德国空军是好还是坏!”凯塞林颇有意味地说,紧接着,他以东线空军司令的身份向新任的空军参谋长介绍了作战部署:在稳固防守的基数上,他准备和陆军配合采取积极的防御策略,即以中型轰炸机快速突袭距离德国边境500公里以内的苏军机场,以此来争取主要作战区域的制空权。
这样的策略罗根并非没有考虑过,他审慎地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的容克斯和亨克尔轰炸机虽然具备较高的航速,但是这样的快速突击仍然需要大量的战斗机掩护,否则会在苏军的战斗机拦截下遭受较大的损失。我们虽然能够承担一些损失,但长此以往,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
“瞻前顾后是不能够赢得战争的!您大概不知道,我们在法国战役的前一个星期所损失的飞机比波兰战役多,在不列颠战役期间又比法国战役多,但结果如何?我们的空军在不断的战斗和损失中愈发强大!”凯塞林以长辈的姿态教训着在法国战役之初还只是一名伞兵中尉的罗根,即便追溯到不列颠战役初期,罗根的指挥权限也只是限于在怀特岛上作战的空军部队,与执掌一整个庞大航空队的凯塞林相比确实不值一提。
“军队需要战争的磨练,这并不假!可若是就此认为战争可以不惜损失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罗根针锋相对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