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身布满大小弹孔、只剩下两台发动机仍能正常运转的FW200“秃鹰”最终降落在芬兰首都的福内布机场时,焦急等候的军人和勤务人员顾不上它漏油的油箱里可能还有数百升危险的油料,他们手忙脚乱地帮着机上的每一位幸存者撤离,即便是轻伤员也享受到了担架的待遇。机场消防车也呼啸而来,向正在冒烟的右侧发动机实施喷水降温。
当穿着芬兰军服的医护兵用沾着酒精的药棉给罗根处理面部伤口的时候,这位在战场上多次出生入死、大伤小伤受过十来次的年轻元帅像木头人一样坐在原地,仿佛这破皮见肉的伤口不属于自己。几分钟之前的一幕幕仍然在他的眼前不断循环,死里逃生的感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化险为夷。
“这难道只是巧合?”坐在一旁的威廉.亚当,脖子已经用止血棉层层包扎起来,脑袋无法自由转动,只好以一种别扭的姿势看着罗根。
罗根摸摸口袋,只有打火机没有烟,于是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朝芬兰医护兵做出了一个要烟的手势。稍稍犹豫之后,这个看起来可能还不满20岁的芬兰人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皱巴巴的东西。
无心去看这究竟是什么牌子的香烟,罗根一把抓过来,迅速从中敲出一根,也管不得它因为收储不当而歪曲变形,直接点上,抽巴抽巴,又从不成形状的烟盒里敲出一根扔给威廉.亚当。
亚当也不拒绝,自己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上,全然不担心被子弹扎孔的脖子会不会冒出烟来。让他一度飙血不止的子弹和几乎令罗根破相的应该来自同一挺机枪,那梭子弹气势汹汹地穿透了机舱壁,只差一点儿便干掉了德军的元帅和大将,并让貌美的德国女空乘香消玉殒。
抽了两口烟,罗根又转头看了看被浇得湿淋淋的“秃鹰”,正是自己当初的指令让这些远程飞行器以部分速度和航程为代价增强了防御力,不然一架初期型号的FW200无论如何是没法完成这种艰巨任务的。
“这事不简单!”年轻的空军总司令眯起眼睛,目光中的凶狠神色绝不仅仅是因为脸颊处不时传来的痛感。
亚当显然没有理解新上司的真正心思,他愤愤然地说:“以前苏军是否入侵芬兰领空我们暂且不论,但这一次芬兰人总没有借口可说了吧!我们得抓住这个机会,催促他们尽早参战!”
在这个和自己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也远称不上“自己人”的陆军一级上将面前,罗根无意点破事件背后的深意。阵阵轰鸣声从天空中传来,他叼着烟、抬起头,只见三十多架采用芬兰空军涂装的Bf-109战斗机正在机场附近盘旋警戒,正是这些精悍的空中骑士赶走了突然入侵的苏军机群——若是再晚上半分钟,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们可以借此为由,提前让第8航空军的主力作战部队进驻芬兰,反正近期的天气也还适合长距离的空中飞行!法尔肯霍斯特的部队也应该加快进驻速度,若是芬兰人那么不识趣……”退役、复出的亚当早已收敛了当年的锐气,儒雅成了这位老将的新品格,但这一次鲜血显然刺激了他藏在心底的战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紧咬的牙关简直要把烟嘴给弄碎了!
罗根冷哼一声,“芬兰人自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大约一刻钟之后,几辆黑色的轿车飞快地驶入机场,虽然里提总统没有亲临慰问,但是曼纳海姆元帅的出现足以镇住这样的场面。
芬兰英雄大步流星地走到罗根前面,异常关切地询问说:“罗根元帅,您……这伤……真是万分抱歉!”
“抱歉?阁下有什么可抱歉的?”罗根轻蔑一笑,但这个动作扯痛了伤口,他故意呲牙咧齿。
虽然有些勉强,但曼纳海姆还是以谦卑的姿态解释说:“不论战时还是非战时,我们都有义务保护好进入芬兰领空的贵宾,今天的情况确实是我们的缺失——虽然我们已经尽可能扩大了警戒范围,但无奈那些苏联战斗机是从芬兰湾对岸起飞,他们只需要短短十几分钟就能够抵达赫尔辛基!”
对于这种外交式的解释,罗根是厌烦得很,他站起来平视曼纳海姆:“芬兰和德国已然缔结了共同作战协定,与苏军开战这种大事,怎么说也要向我们通报一声啊?如若提早戒备,我们也不会吃这样的亏吧!”
“这……”曼纳海姆脸色有些难堪。
“怎么?难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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