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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美龄非常了解丈夫,在中国,谁都可以跟黑神军妥协,唯有她的丈夫不会,她问道:“达令,你下决心了?”
点了点头,蒋介石点了点头,道:“我们要跟黑神军斗,跟共产党斗,也要跟美国人斗,我们不能成为任何人手里的面团。”
宋美龄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丈夫说的简单,但,谈何容易
美国人的打算很清楚,就是要分裂中国,即便不能让江南半壁完全独立,也要尽可能实现事实独立。
如果能让各自治省全都独立,那就更好了。
在这一点上,他们和美国人的利益是一致的,现在丈夫也下决心跟美国人合作,但又想在美国人那里尽可能保持独立,太难了。
蒋介石道:“夫人,请文白过来。”
在这些高层之中,反对搞分裂,张治中是坚决的。
张治中反对搞分裂,这自然不为蒋介石所喜,但形势不一样了,任何事情处理起来都麻烦透顶。
这要搁以前,要是谁不合他的意,放一边不理就完了,但现在,不行了。
现在都在搞省自治,江苏、浙江等省虽然还掌控在手里,但控制力度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言,差多了。
张治中是安徽巢县人,在安徽有巨大的影响力,对张治中如何,很大程度上就是对安徽一省如何。
而且,张治中的主张不仅仅是他各人的主张,张治中也代表了相当一部分人。
张治中代表了两部分人,其中一部分人是那些虽与黑神军有严重的利益冲突,但又顾念国家整体利益,分裂是他们不愿见到的;另一部分人则是害怕事情闹大之后,要是黑神军强力反击,最后闹得不可收拾。
何况,张治中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在很多方面的建议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蒋介石很器重张治中,张治中打仗不怎么出彩,但在政事上很有一套。说服张治中,至少是取得张治中的谅解,是很重要的。
不一会儿,张治中到了。
“委座,您找我?”进到客厅,张治中恭敬地道。
“来,文白,坐。”蒋介石很热情。
坐下之后,张治中道:“委座,您找我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沉吟片刻,蒋介石道:“文白,还是黑神军的事儿,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治中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事儿确实是难。
张治中道:“委座,无论如何,过激的主张我是坚决反对的。”
看着张治中,蒋介石轻轻叹了口气,道:“文白,我也不主张过激,但是,主张采取激烈手段的人越来越多。”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尤其是,美国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张治中道:“委座,美国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江南的,您只要把握住这一点,那就万变不离其宗。”
苦笑一下,蒋介石道:“文白,你说的很对,但是,美国人并不知道中国真的怎么回事儿,一旦黑神军对我们动手,他们不用一兵一卒可能就把我们都收拾了。”
张治中默然,他知道蒋介石并不是信口胡说。
做生意,至关重要的就是信誉,黑神军的信誉太好了,他们就是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估计也有很多人信,所以,不知不觉间,黑神军已经在各个自治省累积了极其庞大的力量,其足以威胁各省的安全。
忽然,张治中心中一动,他道:“委座,张新这个人您知道吧?”
蒋介石道:“知道,是你的朋友吧?”
点了点头,张治中道:“张新刚才北京回来,他昨晚上来看我,他说起了一件事儿。”
蒋介石问道:“文白,什么事儿?”
张治中有些兴奋,他道:“委座,张新跟我说,黑神军对南北进行了产业分工,让江南在美国人的扶持下建设民生工业,而江北则建设重工业。”
蒋介石愣了,半晌,轻轻哼了一声,问道:“文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治中道:“委座,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张新可能是故意跟我说这些的。”
蒋介石更愣了,问道:“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张治中道:“委座,如果张新是受人指使的,那指使他的人必定是黑神军。”
眉头皱起,蒋介石问道:“文白,黑神军想干什么?”
张治中道:“委座,如果真是黑神军传递的信号,那就可能意味着有些事情是可以商量的。”
――――
张治中走了,宋美龄进了客厅。
蒋介石又靠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
宋美龄走过来,蒋介石睁开了眼睛,问候道:“夫人,回来了。”
宋美龄坐下,问道:“达令,我在外面碰到文白了,他好像很兴奋。”
蒋介石不由咧了咧嘴。
听蒋介石把事情说完,宋美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达令,你是怎么看的?”
蒋介石道:“文白瞎想,这怎么可能?”
是不大可能,宋美龄点了点头,然后,又道:“达令,你让文白去跟黑神军接触了?”
点点头,蒋介石道:“不让他去不好,要是万一有什么收获,更好。”
――――
张新是张治中的老乡,是那种富贵闲人,学识很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大的爱好是收集古董字画。
两年前去北京溜达了一趟,随即,就带着老婆孩子,举家迁到了北京。
张家是当地大族,是大地主、大商人,张新一家虽迁去了北京,但张家在当地依旧财雄势大。
这次,张新是回老家,路过南京,顺道来看看张治中。
张治中在见蒋介石之前没多想,但现在,他知道张新不是单纯来看他这个老朋友的。
见到张治中来了,张新笑了。
指点着张新,张治中道:“你啊,你啊……”
――――
九月十日,张治中到了北京。
张治中不是秘密来的,光明正大的事儿,用不着保密。
“文白兄,你好啊”火车站,总理亲自迎接。
总理和张治中不算是老朋友,但他们是老同事,在黄埔军校那会儿,总理是政治部主任,张治中是学生总队长和军官团团长。
“周先生,你好,你好”
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如老友重逢。
在北京城,张治中的老朋友着实不少,跟着总理来迎接的,不下二三十位。
九月金秋,正是京城一年最美的时刻。
反正也不急,有的是时间,没有立刻谈正事儿,张治中先是会老朋友,跟着就是参观。
五年前,张治中来过北京一次,五年的时间,北京的变化是天翻地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以前,总听人夸北京,羡慕北京,张治中也是极其骄傲的人,也曾有过雄心壮志,想和北京比一比,但现在,逛了两天之后,这份心思彻底没了。
今天的北京城,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绝对是空前绝后。
――――
书房里,一袭清风,两盏清茶,总理和张治中相对而坐。
张治中看着总理,瞠目结舌,傻到那儿了。
良久,张治中难以置信地问道:“周先生,这是真的?”
总理笑着点了点头。
张治中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总理,恭恭敬敬鞠了一躬,道:“国家有周先生韩先生这样的贤达,何愁不兴今后但有所命,文白万死不辞。”
张治中,彻底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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