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奴婢和小姐本来一直在房里...入暮的时辰...二小姐来了...说鲁夫人招小姐过去用膳...奴婢也想跟去...但是二小姐说鲁夫人特别交待了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嫁衣寒酸不得,让奴婢在领口和袖口再加上几朵牡丹金绣...所以那晚..奴婢一直在房中做绣活儿等着小姐...但是小姐直到近黎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浑、浑身都是冷汗...奴婢问小姐...小姐也只是流泪,什么都不肯说...奴婢以为鲁夫人又像往常那样虐待小姐了...就..就没再多问..呜呜.呜..是奴婢的错...’
说罢,又捂着脸哭起来。
果然....她也不知道。
看来除了鲁氏母女和谢芙蓉本人,谁都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小蓉又安慰了如梦一会儿,抬头望望天,太阳已经快升到正当空,‘李凤鸣要等急了吧?’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这个古怪的谢府了,至于鲁氏母女的事嘛...放到以后再说吧,如果只是帮谢春桃找个婆家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是谢芙蓉的血亲妹妹,就当时帮她还债了。
不过....她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从这里要怎么去中堂呢?
就在丁小蓉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阵清扬的笛声传来。
笛声婉转,如痴如醉。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就是太过忧伤。
声音很近,就在院墙的另外一边,丁小蓉甚至觉得这个笛声就是专门为她而来的,有人似乎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也知道她迷了路。
是谁呢?
经历了鲁氏母女的连番刺激,丁小蓉自觉已经‘刀枪不入’了,管他是个什么人,大不了就跑吧!
暗自打足气,丁小蓉昂首挺胸地向那个隐藏在琼花林中的一扇月亮小门走去。穿过门,眼前绿光萦绕,豁然开朗,原来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
紫艳半开篱竹静,
林下高桥桥上亭,
亭中自有佳人在,
回眸含波别样清.......
就像所有的爱情小说一样,这样的竹林中定会有个白衣翩翩的玉公子施然而立,望穿秋水,只待有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丁小蓉穿过细密的竹枝,不远处的亭中确实有一个年青男子隐约可见。
不过他穿着玄衣,脸色也很幽暗,最关键的是,他坐在一把竹制的轮椅上,双腿处用铁板固定着,一看就知道断了。
笛声感觉到丁小蓉的到来就停止了,玄衣男子回望过来,忧云密布的脸居然苍然一笑。丁小蓉狠狠的打了个激灵。其实...如果刨去紧皱的眉头,挥洒不去的幽暗眼神和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这个男子还是很英俊的,恩...与谢芙蓉也有点像。
‘春桃说会带你过来....我等你很久了,蓉妹妹。’
那个玄衣男子的目光很深邃,苍白的四肢微颤,每说一句话似乎都在克制着巨大的痛苦。
丁小蓉恍然大悟,原来她弄错了,谢春桃本是想带她来这里的吗?她努努嘴,刚想说话,那玄衣男子却轻轻地拂了下衣袖,示意她别出声。
‘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说完...你...见过江如卿了吧...’那个玄衣男子说到这里,似乎强忍不过,狠命地咳嗽了一阵,洁白的玉石地板上沾上了鲜红的血迹,鲜红得如同他额头中央的那颗胭脂痣,‘...春桃她...很可怜的...你..帮她..离开他.....’
‘大少爷您没事吧?!’
说话的是刚刚寻来的如梦,她看到那个玄衣男子的样子,似乎非常震惊。
‘你?!!!’那个玄衣男子看见如梦,不知为何忽然间变得怒气冲天,面容狰狞,目中吐火,双手挥舞着就要扑过来,无奈双腿已断,匍匐在地上挣扎,根本无法前行。他恨恨地盯着如梦,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掉,张着嘴依依呀呀的,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咳!咳!!咳咳咳!!!!!’鲜血几乎是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地面已经一片殷红。
那人...是谢芙蓉和谢春桃的哥哥吧?
丁小蓉不忍心看他那样自我折磨,挥手叫如梦先行退下,自己则冲到亭子里,将那玄衣男子扶起。
他的手好凉!丁小蓉看着这个气若游丝的玄衣男子,心里一阵莫名的慌张。别死啊!不要死啊!!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小鸾!小鸾!!一个女子的哭喊声在脑海里响起,小鸾是谁?丁小蓉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眼睛中充满了惊恐。
‘不要啊!——不要死啊!——’铺天盖地的鲜血淹没了丁小蓉的视线,那个玄衣男子的身影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是哥哥啊~~~不要想歪了~~~明天精彩继续,大大们多给点票票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