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的便扔了烧了。我这可是问过司正大他亲口同意了的。那时候,咱们谁也不知道宋姑娘■了监察要来再查证。不知下官可否说句心里话?”
墨紫当然要让他说。
“下官以为,此船沉底既有定论,将军们也不曾有损伤,就不必耿耿于怀,无事生非了。”殷实借此话暗示墨紫没事找事。
墨紫对这些对她持不以为然态度的人始终耐心十足…“我倒不知道已经有了定论。能告诉我,究竟是何原由?”
“那几日雅江上游流下大块浮冰。经大匠们仔细查看,系龙骨下侧遭硬物撞击所致,除了浮冰,不做第二想。浮冰成底部分尖锐,肉眼难以辨明。又和当日船上将士对证,船确实有过震动,且亲眼看到浮冰从船翼经过。当时人证物证俱说明一切,而且没过多久…大求前使的船也遭浮冰所创,更能定论无疑。对了,宋姑娘不也束我船场给迂供言?”
墨紫心想,大求的船是她让人搞得鬼,哪里是浮冰。这殷实睁眼说瞎话,主谋还是同谋…或者真让其他人蒙在鼓里,信口开河?她来作证言,他们根本不问她的想法,只问她看到船吃水下沉的情况,对打捞起束后放在红萸的那几日有何发现只字不提。她又牢记元澄的话,干脆仟么疑点都不说。结果可好,轮到她来查,他们就以盖棺定论为借口,把证据全部毁了。
“皇上虽然让你查…你不必当人面认真,走个过场就好。一来,给那些人敲敲警钟,二来,大周官场弊病良多…也不是一两个清正的能转过来的。”元澄给她的建议。
她决定听他的话,于是点点头,对殷实表示同意“你说得是。既然有了定论,又合情合理,我也不必吹毛求疵。这样吧,毕竟是皇上交托之事,面上总要做足。你若不介意…让我各处瞧瞧。”
殷实又一愣…先看她对他们的明嘲暗讽毫不在意,似乎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怎么突然变得好说话?再一想,这就是女人了,说风是雨,摆个高姿态当自己真有官架势,其实肚子里没墨水充面子。无论如何,她想混过去,他更想混过去。
“宋姑娘所言甚是,皇上之命谁敢倦怠。只是下官公务繁忙,恐怕抽不出时间随同一道,要是宋姑娘你不介意,自己四处看看,可否?我会交待下去,绝不敢有人妨碍。”他可不想跟在一个女人的后头。
墨紫只当不知道他的意图,笑着说多谢,起身再言“那我现在就去看。久闻上都船场规模宏大,为全国之最。上次来去匆忙,也无立场能观仔细。”
殷实尽管保持着蔑视之心,却不知怎的,就有招架无力感“是,我这就交待下去。宋姑娘只管自便。”
看墨紫走出去,殷实长吁一口气。
旁边心腹掌事遂道;“依小的所见,大人不必担心。我瞧她不过是想对皇上敷衍过去,凑点功劳罢了。就是让咱们垫了底,给她一个女人当陪衬。”
“赶紧送走是正经。”殷实心里终踏不到地“我听司正大人说了,他们会找机会让她闹个大丑脸,然后上疏参她一本,定要皇上收回行走许可。这样,她挂着名,也不用真管上我们的事,皆大欢喜。”
心腹好奇“不知是什么妙计?”
殷实瞪他一眼“不用咱们瞎操心,自有上面人去想。对了,下面那些,该藏的,都藏好了?”
“大人放心,全都藏得结结实实,便是皇上亲自来,也绝对发现不了蛛丝马迹。要说也真是咱们流年不利,如今哪个司哪个衙的人不捞油水,偏只查船司。”心腹表示不平。
“也是底下那些人过头了,你让他们以后别往狠里捞。那可是将船,出了事,当然会查得紧。”殷实嘱咐心腹下去“赶紧,传令下去,看到一个女官,都让着点,嘴上把把牢。”
心腹出了门,一擦鼻子“让人少捞狠,都让你们上头的捞光了,他们能不狠?”
嘟嘟囔囔完,才走。
他一走,拐角墙下就露出丁狗的脸,忽又消失了。
没走出多远的墨紫,听丁狗说完,便问他和赞进“你们说…他们会怎么着才能让我出丑?”
赞进沉吟后道“莫非给假线索,让墨哥得了错误结果,再由他们在皇上面前参本?”
丁狗则说;“查什么查,一窝。
你芝麻绿豆大的官儿,还是女的,能一锅端?随便逛逛得了。”
墨紫说,都有道理。
然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