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告。”墨紫想到自己和王家的渊源,心道,搞成家庭聚会了。
“不客气墨紫姑娘请进。”雁儿为她撩开丝幔。
墨紫一进去,就对主座上的皇后屈膝作礼,“墨紫参见皇后娘娘。望娘娘保重凤体。”
皇后的声音略哑,“宋女官免礼,坐下吧。”
墨紫垂头退到尾座,这才抬眼看去。皇后和王家八娘穿着生麻衣,也就是斩衰丧服,两位公主和王十娘也着相应丧服,便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换了身细麻服。
宫女们传上小碟。清清淡淡的蔬菜米饭,绿白两色,只有清水可饮。不闻鼓乐,不闻花香,舫里布置得凉冷。
皇后没动筷,说道,“丧期之中,一切从简。”
“母后,听父皇说您决定为太子守丧三年?”安明公主问道。
“正是。我打算过几日就搬到太后殿中,与她一道吃斋念佛,为大周祈福。所以,趁着今日熙蕊来看我,就把你们和熙兰都找来说说话。待我搬了,三年内恐怕不会有如此的机会了。”皇后面色苍白,清减了不少。
“母为长子斩衰三年,虽为国法,但皇家本就例外,而母后乃后宫之首,怎能放下不管呢?父皇让我们姐妹俩好好劝您。您守不守三年,对太子的慈母之心已让天下人赞颂。还是按宫制,三个月。我和长明陪着您吃斋抄佛经。”安明公主苦口劝说。
“母后,您守三年,我们俩的婚事,您是不是也不管了?那可不行。”长明娇纵些,直白些。
“长明,慎言!”守丧期间,话都不能乱说。
长明皱皱鼻子,“母后就是偏心太子哥哥。”
王十娘便道,“皇后娘娘为国法立表率,熙蕊佩服得很。但安明公主说得也不错。有道是家宁国安天下平,后宫就是皇上的家,后宫安宁了,国家就安宁了。这些年皇后娘娘把家打理得那么好,恐怕再难有人能像娘娘这般能干。况且,三年说短不短,还请娘娘慎重考虑。”
墨紫心想,怎么回事,为守多久的丧,把她找来当听众?
其实在这些人中,她最关注的倒是准太子妃王熙兰。这个订了亲,来不及嫁就守寡的女子,据说已在太子牌位前发誓终生守节。这种行为获得了皇上皇后的赞赏,同时为了补偿,追封太子为珍王,赏五城封地,王熙兰为珍王妃。而对于培养出如此优秀女儿的王鹤,也给了一个极大的恩典。王家可选一名子弟过继给珍王妃为子,赐武姓,将来承王爷位。
而今,墨紫看到的,只是一双悲痛却无可奈何的眸子。
“宋女官。”皇后点到名了。
“是。”肚子饿,本来吃素她也没意见,但碰到一群光说话不吃东西的人,让她只能干看着。
“这只画舫出自你的船场吧?”皇后问。
“正是。”原来她的功能不只是听众,还有充当岔开话题的借王十娘真惊讶,“墨紫姑娘还有自己的船场吗?”
“这位宋女官很不得了,不但射箭百发百中,还会凿轮子雕鸟造船,两只手左右开弓,简直无所不能。连父皇都对她极为看重,封了大司正,赐了大匠师。人称大周第一女官。其他女子跟她一比,都是又笨又呆又没用。”长明公主的话里尽是讥嘲。
人是公主,绝对能嚣张。墨紫忙说一声不敢当,却只回答王十娘的问题,“严格算来,船场不是我的,我只掌个事。不过,自从皇上用我,船场就交别人去管了。这只画舫还是我封官之前为宫里造的。”
“宋女官今年多大?”皇后说话很会跳。
“二十。”开始奔三了。
“年纪已经不小,可曾订了亲事?”皇后又问。
“母后,您忘了,父皇允她自择婚配,想嫁谁都可以。年纪再大,也没关系。”长明公主又来搅和。
墨紫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过金枝玉叶,以尽量不起冲突的平稳语气说话,“回皇后娘娘,不曾订亲。”
“虽说皇上允了自择婚配,本宫看宋女官却十分聪明,该知道什么人能嫁,什么人不能嫁。不知本宫说得对不对,宋女官?”皇后看着墨紫,神情闲定。
墨紫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平白无故扯到自己的婚事,僵笑着,“娘娘说得是。无论如何,还得讲个门当户对。墨紫父母双亡,无显赫家世,就算皇上准我挑自己的夫君,墨紫也只选合适的。”
安明公主插一句,“母后真是,让长明慎言,您却关心起宋女官的终身大事。丧期之下,还是别说这些了。”
于是,皇后转了话题,向王十娘问起娘家的事来,再没有单独和墨紫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