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可以连成一个菱形,那就是织女织布的梭子,另外一边与织女遥遥相对的,就是牛郎星,两旁两颗稍暗的小星星,就是牛郎和之女的一双儿女,而今天就正是他们一年一度能够全家团聚的日子。
院子里的草垫子上摆着炕桌,上面放着巧果子、时令的水果,还有些糖角子之类的零食,枝儿抱着留哥儿给孩子们讲了牛郎织女的故事,然后领着几个女孩儿,往晒好的水里放入绣花针,然后看针在月光下的投影,说这个影儿是花,那个影儿是云,左右不管投出来的是个,枝儿都会说几句吉利的话,然后说是卜到了巧。
然后在荷花的撺掇下,方氏、林氏、祝和枝儿还比了穿针,没想到最后赢的居然是方氏,七根针一个都没停顿间断的就一口气穿了。
林氏见状丢开手里的针线道二嫂可真是深藏不漏,平时都没瞧出这般的有本事,我可就不献丑了。”
“我不过就是穿针麻利,说起针线活计,那可是连你的一半儿都比不上。”方氏忙谦虚道,“我这也是运气好罢了。”
“那可管不着,二嫂既是赢了,总得有点儿表示才行,你自个儿说,你是唱个曲儿还是说个故事,反正得给我们露一手才行。”林氏跟她笑闹着说。
“快饶了我吧,我哪儿会唱曲儿说故事啊!”方氏连忙讨饶道。
荷花也帮着解围道枝儿姑姑给唱一个吧!”
枝儿闻言倒是没有推辞,想了片刻就唱道离机房一阵阵心中悲痛,想牵牛想的我无限地伤情。自从他被王母贬下了凡境,我一人织云锦好不孤零。每日里偷偷地云端望定,恨云层隔断了人间与天庭……如能够飞来个喜鹊把信送,诉一诉离别以后的相思情,孤单单似断似连情丝难剪,闷悠悠如呆如痴伫立云端,想牵牛望穿秋水柔肠寸断,离牵牛梦中难见泪流成泉,离牵牛珍馐无味仙飨懒咽,离牵牛愁云似海难复笑颜……”
也不知是哪里的曲调,枝儿唱得婉转缠绵,唱腔里面似乎含着无限的愁思,也不知她唱得是牛郎织女,还是跟家乡的情郎。
方氏听着她唱得入神,不由得看向祝,两个人都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任谁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要说心里没有苦痛那都是骗人的话,枝儿还算得上是十分坚强的了,但是家乡和往事,估计永远都会是她心里无法抹平的伤痕。
时辰已经不早了,祝老四来将林氏接了,栓子和留哥儿已经都躺在草垫子上睡得香甜,荷花虽然强撑着但是也有些眼皮打架,只有茉莉和芍药第一次这样过七夕,又听了故事听了曲儿,两个人一有些过度兴奋。
祝让枝儿抱着留哥儿睡觉,方氏也把几个孩子都打发回屋,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你说枝儿是不是想家了?”方氏叹了口气道,“那孩子着实可怜,今年也不过才十七,比咱家孩子也大不了几岁,若是平平安安的,如今正是嫁人生子的时候,本该是个和和美美的,却落得这般下场。”
“我老早就瞧出她想家了,可是试探着问了几次她都不肯说老家是哪里,我说我给她钱让她看看她也不肯,我也就不好再多追问。”
“不过想来也是,被人拐走卖到那种地方,换做谁能不当回事儿地再回家去面对亲戚和乡邻,你看着她平常办事都笑眯眯的,其实心里苦着呢!”方氏刚才喝了些酒,这会儿有些酒劲儿上来,干脆直接躺在草垫子上,看着天上大大小小的星星,“你说人这一辈子图个啥,不就是家里和和气气的,以后孩子们也都安安稳稳的,咱们这心里过得踏实稳当,不比啥都强?”
“好端端的咋说起这话。”祝也到方氏身边躺下。
“没啥,前两天领着荷花上城里看病,小秀把她去庙里求的护身符让我给博荣捎,虽然不是个多大的事儿,但是能瞧出小秀那心里是装着博荣的,弄得我心里很是舒坦。”方氏声音里都能透出笑意,“这会儿想想,如今都要娶了,我也老了,再过两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栓子娘,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当初你跟我哥去合八字的时候,那个算命的说你是个有后福的人,你看看现在咱家,大哥那边不必说了,博凯让他娘硬是给耽误了,博源的学问也一直马马虎虎,不抽不动弹的,老三家更不用说,我这边留哥儿瞧着到还不,以后咋样也不呢,全家数就你最有福气,闺女都懂事,日子也过得越发红火了,所以说,人不能不信命,不管是遭罪还是享福,那都是老天一早就定下了的,好好过日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后福不后福的我现在也想不了那么远,只盼着老大明年能取上,然后盼着他婚后过得和睦,转眼连茉莉都到了说亲的年纪,荷花、博宁和栓子瞧着还小,但是也经不住长啊,一晃眼儿孩子们就都大了。”方氏借着酒劲儿道,“说实话,,我自个儿有时候也琢磨,其实我最大的福气就是生了荷花。我有时候睡不着了自个儿就想,荷花会不会当真是金莲转生,不然咋就能恁聪明?如今家里赚钱的,有进项的营生,都是她琢磨出来的,上次她爹还跟我说,荷花若是个男孩儿,家里就是卖房子卖地也得给他供出个好前途来,可惜了是个女孩儿,就是再要强,以后也终归脱不开嫁人生子……我今个儿怕是真喝高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真是打心里觉得天底下就没人能配得起我家荷花。”
“做娘的本来就瞧着自家孩子好,更何况你家荷花又是个好上加好的。”祝听了方氏的话打趣道,“要不你以后干脆给她寻个倒插门的,让她跟你身边儿呆一辈子。”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