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走到里间去了,看来是称量去了。江敏站在外边等着,看着这生产队的大食堂,现在的食堂不是规模最大的时候,一般都是公社里的职员来吃饭,有的时候还要找到领导,大厅里摆着几张很大很大的圆桌,在空气中还能闻到油味。
不一会儿,老张出来了,手里还拿着钱,“我秤过了,正好,这是给你的钱,我都给你算七毛一斤,一共是七块钱。”
“行啊!”江敏笑呵呵的接过钱,说道“其实,我做着鱼饼鱼丸,用得还是你们镇里水库的鱼的,你们那的水库产出的鱼就是鲜嫩,别的地方的鱼可就比不上了。”
“真的吗?”老头眼睛一亮,“当然是真的。”江敏笑得很真诚,之后,也不再说什么,好像自己说漏了嘴一样,赶紧离开了。
历四月十八、二十八到来时,农村家家户户都忙活着下酱的事。江敏自然也得会娘家去弄这个,说起下酱来,说道还挺多的。酱下的好不好,在于手法。有的人下的酱就不好吃,老有一种怪味;可有的人下的酱就是好吃,味道纯正。江敏下酱就是好吃,其实她也没有啥绝招,一是看酱坯发的好坏;二是看水质,江敏家的水井就很好,隔壁单家的井和江敏家的井距离不超过二十米,可是水质就差了很多;三是豆和盐的比例要合适。最后一点很重要,就是养护管理,江敏做家事精心,这是谁都比不了的。
一大清早,江敏就到了娘家,拿出酱块儿,去掉酱块的外包的黄纸,将酱坯放入清水中仔细清洗,刷去外皮一切不干净的杂质,然后将酱坯切成或掰成尽可能细小的碎块,放入缸中。缸要安置在窗前阳光充分照射的地方,江敏家的酱缸一个村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放到菜园子门口。为避免地气过于阴凉,酱缸底下铺了红砖。将适量的盐的比例用清水充分融化,去掉沉淀杂物,注入缸中。水与碎酱坯大约是二比一的比例,然后用洁净的白布蒙住缸口。
这些工作,都是江敏一个人完成的,梁二珍带着儿媳妇就在旁边看着,说起来,梁二珍以前下酱的味道还可以,只能说一般,江恒水吃到了别人家的酱好吃了,经常跟人家要,弄得梁二珍这个一家之主很没有面子。而李淑华就更不用说了,有一年的酱是李淑华下的,味道非常奇怪,弄得江家的爷俩一吃大酱就叹气。所以,在那之后,江家的酱都是江敏下,而且,江恒水非常严肃的吩咐,江家的其他女人不准插手。
下酱三天后,家家户户开始打耙。每天用酱耙子(就是一根木棒下面钉了一块板)打耙,大约坚持打耙一个来月时间,每天早晚各打一次耙。打耙时,那真是“一家打耙四邻香,家家打耙香满村”。每次打耙两百下左右,不断撇沫儿,直到酱液表层没有白沫为止。至于雨天给酱缸盖盖儿,晴天撤盖儿,也不能疏忽。坚持每天打耙,酱液会变得很细,等酱满月就可以吃了。这期间,要特别注意避免“捂了酱头”,就是酱液发酵过劲儿而产生异味。为了通风防雨,缸口上要罩上一顶“酱缸帽子”。农村酱帽的传统制法是就地取材,用秸秆或苇子编成大草帽形状,盖上既透气又防雨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