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繁琐十二单衣的外八件,套上嫣红斜襟遍地缠枝花袄,围上白底缀红的枣花裙面,林熙坐在了镜子前,由着嬷嬷为她拆去假髻,梳起了发。
“七姑娘,您今个不错呢,开门红!您呀一准能入了叶嬷嬷的眼!”花妈妈出声赞扬,林熙咧了嘴:“还早呢,还有三比,说不定就刷下来了呢!”
“七姑娘怎么这么说?您得相信自己。”
林熙闻言笑笑,内心却是轻言:只要尽力了就好,结果如何,随它吧!
……
第二场是乐艺,所以场子里早准备了乐器,四个姑娘们跟着叶嬷嬷都多少有涉猎,属于谈谈可以,专精上却只有林岚与林悠两个算是了。
林馨全然不精,只堪堪摸到门边边,慌乱的奏了一曲迎春调,便收了手,反正她很清楚自己没什么机会,剩下的几样,除了算数管账,她都只能做做样子而已。
林悠上手便弹奏的是汉宫调,曲意绵长,功力考究,一曲罢时,闻者点头称赞。
林岚弹奏的是闺怨调,伤意浓浓,怜者垂泪,功力也是不俗,一曲终时,林昌已经红了眼,满是心疼,倒把陈氏听得手指紧扯帕子,心中忿忿地扫了几次珍姨娘,她很清楚这是珍姨娘的杰作,竟通过这个法子向林昌诉起怨来了。
轮到林熙时,林熙有些无奈,其实她本在这方面很不错的,但是现在,她不能太有表现,眼看林悠同林岚一个走雅乐,一个走情感路线,当下她跪在琴边,思索了下,才抬手拨弦。
她弹了一首《北风凯风》,很简单的曲子,曲子不长,功力考究也没前两位那般深,她以稚嫩的童音,轻轻唱着凯风之词。
这是她现在很喜欢的一首,只因为那句句慰母之意的背后,都是对父亲的劝谏,希望父母之间能极为和睦恩爱。
曲子终了,她乖乖起身立在一边,静心等待。
“我刚才一评判过一次了,这个还是你来吧,好歹这方面你可是有大家之才。”林老太太笑呵呵的看向叶嬷嬷,叶嬷嬷便点了头:“四个姑娘里,论技艺,四姑娘和六姑娘略略胜出些,只是,七姑娘年岁尚小,却能一曲诉孝,倒是难得;四姑娘所弹,喜而见悲,六姑娘所弹,纯是哀怨,我知你们比试,是想使出浑身解数,但若是连看好日子,场所的眼力都没有,却不应该,如今临着年关的,两个都不算很好,故而,此一关,只七姑娘一个,胜出。”
叶嬷嬷的话一出来,林悠同林岚便齐齐看向了林熙,但彼此都还算很能克制,迅速的转了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林熙心中却是无奈:这下好了,别是两个人都忌讳上我?可是,我也没错啊,唉,做好自己吧,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心态平和坦然,待到第三轮上,便是写了一篇魏碑之字。魏碑的字,较为方正,将就的是气势,这通常都是男子才会习的字体,林熙不过尚未七岁,写是能写,却不过整周而已,其他就差得远了,毕竟这需要时间的积累。
相比之下,林悠和林岚倒要写的好些,因着是书法,叶嬷嬷请了林昌来判,自然是林悠同林岚毫无悬念的胜出了。
转眼到了第四艺上,便是算帐理帐了。
陈氏本就是一把算帐理帐的好手,当初林熙嫁人前,更是跟着陈氏学过几年,自然是不差的。她若实打实的执起算筹,打起算盘那可不差,无奈必须藏着掖着的,故而只能慢慢的拨动算盘,搭理着面前的一页账。
因着四个人岁数差别,难度各不同,林熙只要算清楚,进额是多少就好,所以待她写出数字来时,其他人还在算。
未及,林馨停手,一脸笑容,明显的开心,继而林岚停手,最后才是林悠。
账目这事,不用说,自是请了陈氏来判,她一一看过后,沉吟了片刻才说到:“三姑娘当是第一人,她的本就难,又是田产,又是毛货,估价专拨的进出无有差错,实在难得!”说着陈氏冲林馨笑了一下,眼看剩下的三个:“四姑娘和六姑娘,属一般的,难度是一样的,一个快一些,却出了错,一个慢一些,倒没什么大问题,我也不好断,断不合适了,有偏颇之意,故而不做评判,至于七姑娘,她年岁尚小,没算得那些难,只是数字是对的,叶嬷嬷,还是你来定吧!”
陈氏说完看向叶嬷嬷,除了林馨这个早知自己无望的,其他三个姑娘全都盯了过去。
叶嬷嬷抬眼看看这四位姑娘,一言不发,足足闷了一盏茶后,才一转头冲林老太太开了口:“老夫人,我有个想法。”
“说。”
“原本我是应该四进二,二得一的,可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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