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是关起门来治了,可曾家会乐意吗?曾姨夫这些年随靠着谢家有些助力,但看曾姨妈的态度和如今他的官位,便大约可知,你们的助力并不是很大,婆母高傲明事,这些年也和曾家半疏半近,要不然曾姨妈也不会极少登门的,我只怕曾姨夫心里有着不满,如今大火更烧死了他的儿子啊,还连曾家之业也一并烧了,他如何会同意我们关门处理?万一他发了狠,我怕谢家因着连带,而,不干净!”
谢慎严望着林熙,伸手拢了她的发:“难为你思量如此,深而远的……到底是我谢家主母!”
林熙冲他轻叹:“唉,这个时候你还说这话!”
谢慎严眉猛一高挑:“熙儿,我问你,对于你这六姐,你心中是怎生想得?”
林熙咬了一下唇,脑袋里回想着当年林岚所言,那一套她愿意去谢家当寡妇的言论,不就是今日所行的内心独白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就是关门了结,她一命也不足给曾家上下三十多口赔命!”林熙说着望着自己丈夫:“我不会姑息养奸,也愿意处置,只是掣肘太多,顾念林家将来,更顾念……我自己。”她说着羞愧低头。
“人都是自私的,你不必低头。”谢慎严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我意思着,不如这样,我们设一局,以别的事引她入局犯错,而后借由那个名头处置了她,当然内里也会让她知道杀人填命的道理!”
“好,我没意见,只是这局怕不好摄,她如今杀了丈夫与妾侍,抱持着孩子,分明是想就此做了曾家的话事人,从此不由人拿捏,处处自己拿主意,只要曾姨妈去了,她便得逞,还有什么可诱惑着……”林熙说着忽而变脸挑眉:“等下,曾姨妈迟迟不见好,该不会……”
谢慎严眉一蹙:“坏了!我还以为她只是容不下妾侍,却不想……”他话没说完,人已经起身向外跑出,林熙在屋内由不能出去,只能赶紧起来站在门边大声招呼:“来人!”
游红五福闻召而来,匆匆进屋。
“奶奶有什么吩咐?”
“你们两个带上院中仆妇,分两路,游红你一路给我去煎药的灶房,停火留灶,所有在那里的人都给我守住,哪里也不许去!五福,你那一路先去畅园只会夏荷花妈妈把园子给我封住谁也不许进去,叫她们称有一丫头偷了我房里东西跑了,你们找那丫头的同时也找那被偷的东西,给我好好搜查清楚她房里可有什么藏匿的药粉之物,而你记住,把所有畅园里的丫头仆妇一照面就抓住封口的给我带到后院里,分别锁住,不许放开口舌手脚!”
“乳母要抓吗?”
“抓!若是有人为难说奶孩子的事,便说我院里有的是乳母,直接叫送过来喂!”林熙说着一摆手:“快去,都只管办事,少些言语!”
当下游红和五福便立刻出去,不多时就听着院里一阵骚动,随即各路管事派了粗壮仆妇出来,她们两个便带人离去。
她们不再跟前伺候,游翠,游碧便进来侍奉,林熙心中还是不安,当下又吩咐:“游翠,去叫速速伺候一定暖轿出来,密封着些,抬到院中来!游碧,娶狐皮袄子和斗篷给我套上,连带皮毛,耳护,手暖的,都给我套上!”
“奶奶,您是月子里,出去不得,这天寒地冻的风大,您要是受了凉拉下月子病来,我们两个吃罪不起,就是被打死也挽回不得!”两个丫头说着跪了下来。
林熙急忙伸手拉她们:“都给我起来,不是我非要出去难为着你们,而是眼下有事必须我去,这事太太碰不得,别人也碰不得,只有我这个当家主母碰得!你们快些给我备好,不然会坏了老爷的事,到时麻烦更大啊!”
两个丫头听闻会坏了老爷的事,又见主母如此焦急敢于破月子禁忌,便也明白这事儿真大,立时动作起来,一个去安置,一个开始给林熙裹得严严实实,当林熙把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样,蒙脸罩头只露一双眼的上轿时,谢慎严也已经奔到了主殿内,此时林岚正端着药碗伺候在曾徐氏的身边,而弘哥儿则呼呼的睡在曾徐氏的身边,至于房中安三爷和徐氏已经回去歇息了。
“妹夫?”林岚见谢慎严奔进来,当即一愣,随即低头继续向着曾徐氏喂药:“您这般急急而来,是为何事?”
谢慎严眼见,快步上前捉了她的手臂而后把药碗往旁边一方,就把她往旁边一扯:“先别喂了,有桩事我得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