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也是无法,嫁出去的姑娘是泼出去的水。出嫁便从夫,什么都跟着夫婿一路,按说曾家和谢家也是亲戚。可曾家人傲骨有才华不愿让别人说他们盘附谢家,是以两家之间亲近,也只限于我婆母同曾姨妈,何况我自进府,就忙着学规矩。学礼仪,好不容易才有点头绪,偏家中老爷子遭遇横祸,就那么去了,别人也许到我们福气。可我同夫婿,真心只愿家人平安。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是以夫婿接手后立志护卫谢家以慰祖父在天之灵,我更是忙前忙后,后来我六姐出事的时候,恰逢我生产之日,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六姐已经殉情而去,我虽痛惜,却也对我六姐的忠贞不二深感敬佩!太后娘娘今日责怪我的疏离,我也深觉不好,这不前阵子已有所悟,便和我四姐也热络起来,到底一家亲的,不能再看着我四姐出事。”
林熙说着还做足了样子擦抹,叶嬷嬷教过她什么是假表情,那么相应的,也知道如何作假来伪装。
果然皇太后看着林熙一副眼泪上涌,随后略见激动的模样,以为她是真心惋惜与期许善待,便是开了口:“你这孩子,和叶嬷嬷一个性儿,带人忒真,忒实诚,生怕欠了别人似的,得一点好,就掏心窝子的还,你呀,还真讨我喜欢!”
“能得皇太后娘娘的喜欢,这是臣妇祖辈上修来的福分,臣妇愿意一辈子都讨着您的喜欢。”
皇太后闻言笑着点头,太后此时清了下嗓子又言:“当年有这老侯爷与侯爷夫人的一场意外,庄家和谢家之间还能回到过去吗?”
林熙眨眨眼:“臣妇是这样想的: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在人为嘛,何况,那到底是一场意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我们谁能拦,谁能阻?与其为这过去耿耿于怀,老死不相往来的,不但伤的是姐妹情谊,亲戚情谊,更伤着我们的脸,毕竟这天下最难的事,不是谁能赢了谁,而是谁能容了谁?”林熙说着看向了皇太后:“我记得叶嬷嬷在教导我们几个姊妹的第一天,就对我们说了这样一段话:‘贤者,高才也,德者,高义也,能容难容者为君,因其大量放有王者之风,堪称君;小肚鸡肠者小人也,因其心胸狭窄,举止计较而嫌为小人。我今日教你们,不求你们能贤,也不求你们为君,但绝不可做小人,睚眦必报,不择手段,是为耻!你们为人当以德为先,以君之心相守,能容难容之事才可大业!’当时她说完这话,我一直铭记在心,也努力去做,但到底人小,家中受些误解委屈便哭,总觉得气不忿,很想讨回来,可是嬷嬷却告诉我,守得住多少诋毁,才得的起多少风光,吃的其苦,必受其耀,她还说这是她昔日伺候在皇太后跟前,皇太后教她的道理呢!”
她这话最后几句借着叶嬷嬷的名头送到了皇太后的身上,皇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笑言:“昔日不过一番感慨,她倒记住了,还教了你,倒也真格儿是嫡系了!”
林熙笑着福身,规规矩矩,但她却偷眼扫了一眼太后—这些话,她其实根本就是说给太后听的,她要她明白自己的态度。
太后阴阴一笑:“看来我们的谢夫人很是能容难容之事啊?”
林熙转头冲她笑言:“其实也未必,人嘛总有个底线,不触及了,倒也无视,老话也说兔子急了会咬人的嘛!我呀真是疼惜姐妹缘分,就好像太后娘娘和太妃,昔日也曾是姐妹佳话,如今的太妃已去,太后还处处拉巴着庄家,足可见您是个念情重义的人。臣妇也是真心向要效仿,不想让外人道我们姐妹之间的闲话而已。”
太后闻言捏了手里的茶杯。她望着林熙,眼里却是笑意满满。
林熙明白自己的话会让太后有多么激动,可是与其让她以为自己好拿捏而死咬不放,自己宁可先下手为强—想咬我,你可要小心了。我会崩掉你的牙!
“这话说的有道理,到底是叶嬷嬷带出来的,知道做人的规矩和道理,听你这么说。我可放心了!”皇太后此时言语起来,缓和了气氛,继而一招手。身边的太监便捧着托盘到了林熙的身边,托盘里是一个玉件,乃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平安扣。
“这是我赏你的,不知你明白其中的意思不?”太后笑盈盈而问。
林熙沉吟了一下,微笑做答:“臣妇大胆一猜。若出错,还请皇太后包涵!嗯……玉为君子也,温和低调,从不出风头,而平安扣。为圆,圆便是和。便是满,它自身又是平安扣,想来 皇太后是希望臣妇在主家相夫的日子里,时时谨记:玉的品性,少是非,多温和,求一个平安圆满,求一个皆大欢喜!不知臣妇所猜对否,还请皇太后娘娘指正!”
皇太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继而扶着身边的太监站了起来:“你很聪明,很好,这才对得我嫡系的身份,拿着回去吧,日后好好相夫教子,你谢家定能随我朝千秋万代的!”
“谢皇太后赏!”林熙急忙跪谢,接了之后,又言告退,一一行礼。
在她行礼时,太后瞟了一眼朱氏,朱氏便在林熙告退时,忽然起身:“儿臣也告退片刻,为着我那妹妹,我也得从谢夫人口中去问问我那妹夫的人品如何!”
皇太后笑着摆了手,朱氏立时出殿,召唤住了林熙,说着要她去前面游廊里说说话。
林熙耳朵又不背,殿里朱氏的言语,她听见了,但她很清楚,这是借口,毕竟渝哥儿什么人品,朱家过筛子一样的早查过了,哪里还轮得她费口舌?显然是太后还不罢休,想要留下她,再说教一番。
是以她从善如流,随着朱氏去了游廊,闲话的候着,而殿内,皇太后已经坐回了榻上,一摆手,屏退了左右,便是看着太后叹了一口气:“过犹不及,懂吗 ?”
太后一愣:“母后这话叫儿臣难受,儿臣也是不想日后皇上江山不稳。”
皇太后的眉眼一挑:“什么叫不稳?他谢家手里有兵权吗?悠悠众口虽能诋毁,但是我大周若是更替主君,他谢家焉能不蒙羞?我前阵子,身子不大爽利,想着你也不是一般的角色,自能处理好种种,却不想你为了清算,把人插了下去,如今到好了,人家捏着把柄,你满意了?”
“我也没想到那林岚那般不中用!”太后说着一脸不悦:“谢家更是可恶,还留着那嬷嬷做甚?”
“作甚?你能做初一,人家就不能做十五?”皇太后埋了她一眼:“林氏的话你刚才也听清楚了,人家是很乐意保着局面,与我们一路和气,我劝你少算计下去,谢家到底是世家,动不得,动了对皇上没任何好处,如今我们要的是稳,这江山大业,本就是相守最难,有它谢家在,护着围着,皇上也不至于手里没人不是?”
“难道就由着她们不管了?”
“制衡之道乃是均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而已,如果什么都计较的太过,那就过了头,触及了人家的底线 ,兔子也要咬人,你以为谢家真是兔子吗?差不多,摆摆威风,大家说好了,好好相处也就是了,何必鱼死网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皇太后忽然拍了桌子:“我明话说给你,谢家动不得,谢家藏书乃国之瑰宝,他再还能传承,虽不得我皇室手中,却也在大周,在他 谢家代代相传,生出饱学之士来暗扶着我大周皇业,若是动了他,一怒之下毁掉,那大周的瑰宝便无,日后便少了这样的贤能之人相助!为君者,求才若渴,求贤达而不眠求告,我们必须珍惜!他们无有搅动池水之心,何必咄咄逼人的 逼他们起来,就这样大家一起把那些事掩埋过去,才是最好啊!”
“可是他们和庄家亲近起来了啊!”
“人家不说的清楚,姐妹情谊,姐妹亲和,堵着别人的嘴,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善待庄家后人拉巴着,人人都会相信你和太妃是有情谊的,才会少些言语说你毒害,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但到底有不明是非者,更有子孙后代这不知情者,难道你希望百年之后,民间野史念你恶毒不成?与人为善,能容难容之事,不就是高德之君吗?谁还能动得了你?”皇太后说着起了身:“你算计人家的时候,也知道谢慎严的贤名玉郎,叫你下手极难,那你何不效仿之,也做个和谢家亲和的贤明之后呢?我还有几年活头?说于你这些也是希望你明白道理,还有,叶嬷嬷教出来的人,可不是好拿捏的!”
太后闻言撇了嘴:“当年是您执意要善待她,真不知道这奴才怎么就讨了您的好!”
皇太后眨眨眼:“因为她是个明白人,永远知道怎样自己才能活下去!”她说着看了太后一眼:“记住,不管叶嬷嬷会做什么,你都不能动她,不能牵连她,将来她归西了,你去讨了她的骨灰来,悄悄的和我的埋在一处就是,切记!”
“啊?这……”
“不该问的别问,你记住这是我要你做的 唯一一件事!”皇太后说着冲她摆手:“行了,你去吧,非要单独会一会随你,只是我提醒你,现在的太平盛世属于的你的皇儿,你莫给他寻出事来!”说着皇太后扬手招了人进来,扶着她去了内堂,太后在殿中左右转了半圈后,眼扫着外面,略待了片刻,这才走了出去。
朱氏和林熙已经废话不少,甚至都谈及到了渝哥儿当年小时候看着她们学礼仪的事,如今朱氏眼看着自己的婆母走了出来,立时松了一口气,冲着太后行礼,林熙自然而谈的跟着行礼。
“皇后问的差不多了吧?”
“问好了,替我妹妹放心了!”朱氏说着一愣:“哎呀,皇太后赏我的钗,我竟忘了拿!”说着立时装模作样的告退了去了那边,太后便冲林熙一笑:“陪我去御花园转转吧!”
--不出意外的话,下章大结局,但是这个大结局的发布时间,我不确定,总之三天之内会更出来,然后我会申请完本,番外,我就会以公众章节的方式,免费放出来,章节不会太多,但该交代的 会交代,番外时间在1月,最后,大家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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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园未建,曹雪芹著书未成,红楼还没有成型,作为命中注定“怀玉”之人,我是应该走出宁荣,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还是应该留在这大宅门内,等待即将到来的命运?
明知大厦将倾,我是在逆境中挣扎一条生路,还是在荣华中颓废等待死亡的来临?
作者……书号……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