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老夫人一掌拍在床畔上,怒喝道:“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手上的青筋都突出来。
世子夫人望着老夫人的怒气,一向机敏的她此刻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皇上这个意思,只要稍微透露一点,身为御前侍卫的盛家三爷就会明白。盛家三爷明白了,盛家世子爷对薛东瑗,只怕要敬而远之。
弄了这么多周折,让薛东瑗嫁入盛家,只会让她陷入一个冰凉、疏离,没有真情的深宅。
丈夫不会要她,婆婆不会喜欢她,小姑子和妯娌不会同她亲近。
皇上封她为郡主,是想着这等情况下,无人敢欺负薛东瑗。可是生在皇家的皇帝不明白,普通人不仅仅害怕有人欺负,更加害怕无人疼爱!
而无爱的折磨,比被欺负更加难捱。
“祖母,自从姻亲是合二姓之好,两族同声共气,互帮互助。我嫁入盛家,只怕不会带来盛、薛两族的和睦,只怕将来有一日,还要连累两族成仇。倘若薛家有事,盛家因恨我而落井下石,打击薛府以泄私愤……”薛东瑗理智又冷静,说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听,“祖母,您替我想个法子,我不想成为薛家的罪人!”
老夫人听着这话,万箭钻心般的疼,紧紧将薛东瑗搂在怀里,眼眸已湿了:“日子就像蚌壳里的石子,合着血泪打磨,才能得到珍珠。瑗姐儿,年轻时把苦都受了,你将来会有好日子的!”
老夫人是告诉她,先苦后甜,只要努力,逆境里亦能步步生花。
东瑗扑在老夫人怀里,禁不住眼泪簌簌。
她并不是对未来有多么绝望。日子是一步步过出来的,她明白这个道理,绝境处总能逢生。她只是被老夫人这些话触动心弦而已。
世子夫人瞧着东瑗和老夫人,一时间既感触又愧疚,望着东瑗那谲艳的脸庞,世子夫人倏然觉得:上天给薛东瑗美貌,原来是对她的惩罚,并不是对她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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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厢房那边,盛家世子爷和盛家三爷已经安顿好行礼,过来陪盛夫人吃饭。
盛夫人坐首位,世子爷盛修颐居于盛夫人之下,三爷盛修沐挨着世子爷,而后是二奶奶葛氏、三小姐盛修琪、表小姐秦奕、孙大小姐盛乐芸、孙二小姐盛乐蕙。
世子爷向来沉默寡言,三爷心中有事,也不多语,吃饭时显得沉闷。
吃了斋饭,世子爷和三爷送了盛夫人等人回厢房,就去了西南厢房歇息。
孙大小姐盛乐芸低声说了句什么,二小姐盛乐蕙就啊呀一声惊呼:“真的吗?姐姐你没有瞧差?”
盛夫人笑盈盈问盛乐芸和盛乐蕙:“你们小姊妹俩说什么呢?”
盛乐芸忙给妹妹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自己脸上讪笑;盛乐蕙也跟着讪讪笑。
两个小鬼这样挤眉弄眼,把大人都逗乐了。
二奶奶葛氏就笑道:“什么好事还藏着掖着?”
盛修琪和表小姐秦奕都含笑望着盛乐芸和盛乐蕙这对小姊妹。
七岁的盛乐蕙天性开朗,心里藏不住话,虽然姐姐不停给她使眼色,她仍是笑呵呵道:“姐姐说,薛家那个叫晚儿姑娘的,她腰际坠的玉葫芦坠儿,是大伯父的!”
听到这话,大人们皆是脸色一沉。
唯有盛夫人表情变化不明显,依旧慈祥和善,把两个孙女叫到跟前,柔声笑道:“这个世上,模样相似的东西很常见,薛家晚儿姑娘有个玉葫芦坠儿跟大伯父的一样,可不能说那就是大伯父的。男女不能私相授受,你们这样说,晚儿姑娘清誉不保,会惹大祸的,知道吗?”
盛乐芸忙点头,说她知道了:“祖母,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盛乐蕙就有些无趣的撇撇嘴。
晚上盛夫人带着大孙女盛乐芸住,等众人都退下去,盛夫人悄声问盛乐芸:“芸姐儿,你一向是个稳重的孩子,怎么说晚儿姑娘的玉葫芦坠儿,是你爹爹的东西?”
虽然表面上让孩子们不要瞎说,盛夫人心中却信了。盛修颐的长女盛乐芸才九岁,却是跟盛修颐一样,自小的老成稳重,她不会无凭无据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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