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会接手管家啊,这话都说出口了,还能反悔不成?”
蔡婆子得意洋洋的扯了媳妇,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致,边道:“你当主子的话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了?笑话,连那位都不定能做到哩……再说了,婆婆折腾媳妇、孙媳妇还要理由不成,那手段就跟河里的石头一样多。”
伸手指了指天上,蔡婆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媳妇一眼,最后一句上还刻意加了重音。
那媳妇子乖顺的垂了头,扶着蔡婆子往前走,嘴里还殷勤道:“娘,前面有石阶,您小心脚下。”心里却暗自咬牙:你个老货真当天下所有的媳妇都跟我一样好欺负么,要是我爹没病死,谁会这么受你糟践……
那边待众婆子媳妇子走了之后,诸邑公主脸色僵硬,略说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待得诸邑公主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季氏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松泛了下来,苦笑道:“谢谢二婶婶特意赶过来。”
要不是雨竹今儿过来,又说了那些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没准过了这个年,府里的下人都以为是太夫人管家了。
“知道你不容易……若是再碰上这种事,只管打发人来找我。今日要不是我娘家大嫂子正好撞上了,你可不就吃了亏!”雨竹笑着放下茶杯,道:“行了,这会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反正我也出来了,就和你一道去看看我们府上两朵huā儿,好久不见了,还怪想念的。”
季氏便笑着起身,领着雨竹回了自己屋子,又吩咐丫鬟将两个姐儿抱上来。
两个孩子都长的白胖喜人,戴着一样的金梁缎子八吉祥小帽儿,衬着一大一小两张粉脸,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在季氏面前,雨竹也不好和馨姐儿太过亲近,略抱了抱,便逗弄起了盈姐儿。
望着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机灵四转,季氏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小手“这孩子磨人得很。”
雨竹笑道:“磨人才好呢,难不成你要孩子整日病怏怏的?”
馨姐儿正在长牙,清亮的口水顺着肥白的下巴直往下流。雨竹笑眯眯的拿帕子帮她擦着,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季氏正在发呆。
不动声色的又看了几眼,确信自己没看错,雨竹才轻轻咳了咳。
季氏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抚了抚鬓角。
“可是累着了?”雨竹示意乳娘将馨姐儿和盈姐儿抱下去,理了理因为抱孩子有些发皱的衣襟。
“没……”
雨竹可算看出来季氏真的心里有事,不过见她不愿意说,便笑着起身告辞:“出来有了好一会儿了,晞哥儿看不见我又该闹腾不休,就先回去了。”
季氏忙跟着起身,犹豫了好一会儿,见雨竹都要出门了,才紧着出声:“二婶婶……”
“嗯?”雨竹便收回了快要跨出房门的步子,笑着回头。
“确实有事还要劳烦您。”终于说出了。,季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抿唇想了一会儿,又请雨竹坐下:“……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不然也不敢打扰您。”
雨竹敛了笑,直觉着让季氏露出如此神情,怕不是小麻烦。
原来,程思义最近很不对劲,整日里神智恍惚,精神萎靡,还常常不着家。
季氏叹息道:“……相公往日下了衙,不多时就回府。可如今,不到宵禁是决计看不到他回来。”
雨竹大惊,这种表现,怎么这么熟悉呢。
忙问道:“可有问过他跟前的小厮、长随,镇日里跟着他出去的人总有知道的。”
“早就问过了,说跟着同僚去喝酒……不是今日张大人请客,就是明日李大人设宴,三天两头的都是各种应酬。”季氏眼圈通红,有一次她忍不住和程思义说了,还被程思义不耐烦的冲了一句:“当初要让我出去见世面的是你,如今又嫌我整日繁忙……你究竟想如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当时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书里有句话叫做“悔教夫婿觅封侯”可是她的相公只是一个用钱买的小官,与诸侯的地位相差甚远,为何还会这样?
“你先别慌神。”雨竹冷静的拍了拍季氏的肩膀“义哥儿身边肯定有你安插的人吧。”
这点她毫不怀疑,季氏本来就不是个软弱的,又被谢氏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点手段都没有。
果然,季氏木木的点了点头,道:“有两个。”
“这就是了,既是你的人,那说的就有很大可能不是谎话,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糟糕。”雨竹深深吸了口气,这些日子看起来,程思义虽然冲动无知了些,但本性良善,不像是那种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