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俱都微微皱了皱眉。
如果杜浩然有心要娶叶琢,直接托人上门求亲就是了,何必要让叶琢这么跑过来?如果不愿意娶,那便应该尽量回避,不要再有来往。可明天叫叶琢过来,孤男寡女呆在一块儿,算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叶琢向来自有主张,干的都是大事;而杜浩然对叶家的恩情深重,人品也还端正,饶是关氏和郑曼文对此有些不满,也没说什么,大家相携着一起往紫衣巷去了。
此时夜已深了,杨建修第二天还得上衙门办公,他跟郑曼文到了叶家大房门口,便告辞离去。而余波来往于叶家和杜宅,帮着运送一些食材和调料,顺便将杜宅的情况告诉叶予期。叶予期听到余波说杜浩然的手下对余嫂和赵婶的手艺都很满意,吃得很开心,遂放下心来。
余嫂和赵婶半个时辰后回来了,向叶予期和关氏禀报了一声,便回房洗漱安息。
叶予期和关氏、叶琢这才回房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如期起床,各自收拾好围坐着吃了早餐,叶予期正要去作坊,而叶琢正要往青云巷去,就听余波进来禀报:“老太爷,青缘坊的田掌柜求见。”
“请他到厅堂里坐,上好茶。”叶予期吩咐道,转头看向叶琢,“昨天早上我把你的话带给田掌柜了,说那块玉料已设计好了,不过你要亲手雕刻。田掌柜这人倒是干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今天这一早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事。”
“琢儿,你直接把设计图画给他算了。你昨天受了凉,还得多休息调养,这些雕刻的活,费神费力,等你身体好了再做吧。”关氏道。
叶琢还没开口,叶予期便道:“老婆子,你不懂,这不一样。琢儿设计的这个玉雕一出,将会在玉雕界引起轰动,跟风之作将会频频而出。琢儿不亲手把这件开山之作雕刻出来,岂不是让别人捡了便宜?到时候人家只会说,这是某某玉雕师之作,而不会说,这是谁设计的。毕竟,设计与雕刻还没有特别区分开来。那咱们琢儿,岂不是亏大了?平白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原来是这样。那可一定不能让别人雕刻了去。”关氏听明白,立刻改变了态度,“不过你可以让他们先等等。我看那天你雕刻那个熏炉,就挺费神,这个还是放上几天再说吧。”
叶琢摇了摇头:“祖母,现在的局势很微妙,这件事啊,还真不能拖。今天如果杜公子那里没有太多事,我就得把它雕刻出来。”
“局势微妙?”叶予期和关氏都看向叶琢。
涉及到杜浩然的身份,叶琢不欲多谈,笑道:“我也就是一感觉,准不准的,不知道。放心吧祖母,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会勉强自己的。毕竟这件玉雕,关系到我在玉雕界的名声和地位,状态不好,我是不会动手的。”
“行吧,你自己掂量着办。”关氏点点头。
叶琢接过秋月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站了起来,扶住叶予期道:“那咱们过去吧。”
田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高老头儿,见到叶予期和叶琢进来,连忙站起来拱头行礼:“叶老太爷,打扰打扰。”又对叶琢道,“这位就是叶姑娘了吧?果然是秀外慧中,气度不凡。”
“见过田掌柜。”叶琢施一礼,站直身体笑道,“田掌柜过奖了,叶琢愧不敢当。”
见叶琢不光姿容秀丽,更是落落大方,田掌柜啧啧稀奇,终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位小姑娘了。
三人落座,又寒喧了两句,田掌柜便直接进入正题:“不知我那块玉料,叶姑娘今天能不能雕刻出来?”
“田掌柜很急着卖这件玉雕吗?”叶琢不答反问。
“呵呵,那倒不是,老夫只是想早些看到叶姑娘的雕刻。”田掌柜抚须笑道。
叶琢微一沉吟,向门口道:“秋月,你去我房里把文房四宝拿来。”
秋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很快就把文房四宝拿来了。知道叶琢要写字,在砚台上滴了两滴茶水,便磨起墨来。
“叶姑娘这是……”田掌柜和叶予期都一头雾水,不知叶琢让拿文房四宝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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