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很清楚,在有了“命硬克夫”的说法之后,想必瑞王爷是很愿意认叶琢为义女而不是娶作儿媳妇的。他提出娶叶琢为正妃,不过是为认义女作铺垫而已。
可他没想到,叶琢竟然会执意要结这门亲,选择做正妃而不是瑞王义女。
她真是因为想要一个庇护所吗?
凝望着叶琢,杜浩然心里又起涟漪。
他转过头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微蹙着眉头道:“叶琢,我希望你想清楚。做义女,你以后还可以有美满的婚姻;做正妃,你这一辈子就不能嫁人了。最重要的是,我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会被父王和母妃怪罪的。那样的日子,并不好过。”
叶琢摇了摇头:“我想得很清楚了。成为了瑞王爷的义女,以后都得嫁人,而且嫁的人还非富且贵。可那种出身的男子,没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他不愿娶,家里的父母、亲戚都会劝着或是逼着他娶。我不愿意一辈子陷入那样的境地中去。”
她抬起头:“而且我听玉妃娘娘说过了,瑞王爷和瑞王妃都是极好的人,不光为人正直,品行高洁,而且还很开明。我成了亲,虽然不会亲自出面管理北派的事,但总要操一些心,管一些事的。您说,是跟像瑞王妃那样开明的婆婆在一起过日子好呢,还是跟那些总纠结于给媳妇立规矩、给儿子纳小妾的婆婆过日子好呢?”
杜浩然默然。
他承认叶琢的话很有道理,但一想到她一辈子的孤寂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叶琢却像是能知道他想什么似的,又道:“杜公子或许会觉得,如果您的病治不好,有个意外,岂不是误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可求仁得仁,谓之快乐;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就算我现在有得选择,我也愿意走这条路,这可不就说明这正是我想要的吗?当我让‘命硬’的谣言四散之时,我就已选择这条路了。以前的选择与您无关;今天的选择,也与您无关。您千万不要将这些罪责搅揽到自己身上,没必要。”
叶琢既说这话,看来是铁要心要选择成亲了。如果再劝,依她极强的自尊,可能会拒绝自己的一切帮助。杜浩然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既已下定了决心,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着他站了起来:“我会尽快让父王再来行聘的,至于婚期,你们也可先斟酌斟酌,到时再一起商议。不过,或许要等到比赛之后了。”
叶琢站了起来,郑重地福了一福:“多谢杜公子的成全与帮助,叶琢铭感五内。”
杜浩然静静地凝视了叶琢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而秋月,早已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世上还有未婚夫妻像这样商议婚事的么?就好像讨论的是别人的事一般,这么的理智,还分析得头头是道,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而且,什么叫做“你的病治不好”?
不安和恐惧从头顶蔓延到了脚趾,她忍不住唤道:“姑娘……”
关氏让秋月呆在这里,叶琢也无可奈何。杜浩然一走,她就赶紧安抚道:“秋月,冷静,冷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上前一把拉住秋月的手,将她按到椅子上坐下:“你还记得我掉到河里,杜公子救我回来的路上,他曾跟我单独谈过一次话吗?”
“嗯。”秋月用力点了点头。
“那一次,他跟我说,他有隐疾,不能娶我。”
“啊?”秋月轻呼一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秋月,刚才我跟杜公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觉得以现在的局势,我还能嫁给一个普通人,过平淡的日子吗?谢云怡的事,你也看到了,回来我还跟你分析过这事,我要不嫁给杜公子,大皇子和聂家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秋月一把抓住叶琢的手,用痛惜地目光看着她,声音有些哽咽:“姑娘您别说了,奴婢明白,奴婢都明白。”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太为自家姑娘叫屈了。自家姑娘是多么好的事啊,怎么就一直不得安生呢?如今还得嫁一个有隐疾的男人,这叫什么事啊?
叶琢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杜浩然不久于人世的话,秋月绝对要告诉关氏的。以关氏的脾气,绝不会让她嫁给杜浩然。所以她故意把杜浩然的病说成是“隐疾”。这个词容易让人想歪,如果秋月懂些人事,大概就会联想到“不能人道”上来。
而从秋月现在的表现来看,她果然想歪了。
“秋月,你看街头的刘五,不过是赚了一点点钱,就要闹着纳小妾;你再看看那些家里稍有钱的公子,谁不是三妻四妾、家里鸡飞狗跳的?杜公子人这么好,我能跟他过一辈子,是我的福份,你千万别把刚才我跟杜公子说的话说给祖母听,她知道了一定会拒绝这门亲事的。秋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