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有个妹子,只多年未见未知情况为何,既然来了且住两日吧,等老爷明日归来再作打算。”
看这方家舅夫人的面相,应该是个慈善的人,神态中也没对她这个穷亲戚的刻薄和鄙视。她便也心生好感,暗道免费吃住两天也是好的。
有丫鬟带她下去洗漱待茶,在客房里住了一夜,第二日果见方程守风尘仆仆的从外边而来。
早起下了点薄雨,落得一身的湿。方程守一进来,方夫人忙接过他的披风,笑道:“你今日回来的也早,快瞧瞧谁来了,可认识?”
方程守看了看方倾城,先是一呆,随后道:“这女娃看着恁眼熟呢。”
“当然眼熟,她说是你的外甥女呢。”
方倾城一见方程守,顿时油然而生了一种亲切感。他是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五十来岁年纪,很有些北地人的粗狂气,和母亲的婉约宁静大不相同,但眉宇间却有一丝相像,尤其是那眼,看着她何其温柔。
这就是见亲人的心情吗?既忐忑又觉感动?
她一步跨到他身前,屈身下拜,“倾娘见过舅舅。”
方程守问,“你叫什么?”
“方倾城。”
“姓方啊……。”方程守皱皱眉,嘴里也不知嘟囔了句什么,才问,“你母亲呢?”
“母亲已去世多年。”
他又问起这些年的经历,李浅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很坎坷的人生。自母亲死后她一个人流落在外,被一户好心人家收养做了义女。可后来养父母去世,她无依无靠,被亲戚欺凌。当地的一流氓地痞看上了她,非要娶她做妾,她就逃了出来。想起舅舅在此,便来投奔。
她这段经历可算是颠簸曲折,尤其在说起流氓威逼时,更是撒了几滴眼泪。只把那流氓当成齐曦炎,大声咒骂他无良无德,从不管她想要什么,只一个劲儿霸道占有让人怨恨。
方程守哪知那流氓是谁,听后唏嘘不已,直道:“甥女你可吃苦了。”
其实李浅真实的经历比这曲折不知多少倍,只是她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信,反倒瞎编的这段更容易让人信服。这会儿扮足弱小女娘,惹得方程守和方夫人大为怜惜。
方夫人更是牵着她的手,热泪涟涟地叫着:“甥女……真是可怜。”
方程守也道:“你既然是我方家的女儿便留下吧。当年因为和家里有些误会,才愤而出走。后来后悔一时冲动,再回去寻父母妹,却发现双亲已亡,妹妹也远嫁京都……。”说着他有些神伤,若不是他当年不听劝和家里闹翻,双亲恐怕也不会那么早亡了。
幽幽一叹,又道:“不是没去寻过你们,只是那时看花家富贵,以为妹妹终是找了个好人家,还为此欣喜过。之后听说那位妹夫休妻,你们流落到浙州泗水镇。可赶上那两年我得了重病,又因生意失败穷困潦倒,也没心力去寻你们。后来多亏你舅母相救才得以还生,又助我做生意,逐渐有了点家业了。只那会儿再去泗水镇找过,已人去房空,再也寻不到踪迹了。”
“苍天有眼终叫我等到你,也算对得起妹妹……。”说罢,泪如雨下。
李浅是惯会说谎的,也最会察言观色。见他字字诚恳,心知他是情真意切,不由很是感动,同时又有些感慨世事无常。当年若是舅舅找到他们,母亲不会因过于操劳重病而亡,她和倾国更不会流落京都受尽欺凌了。当然也不可能有她传奇般的过往,这会儿她多半已经嫁了人,守着几亩田过她的安稳日子。倾国也会过得更舒心一点吧……
想到此,忍不住一叹。在外闯荡这些年,经历过最黑暗,最富贵的人生,却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看来老天待她不薄,在她第二次人生中送她这么一份大礼。
她心情激荡无比,便扑到舅母怀里“呜呜”哭了起来。以前的哭假装的多,这次却是真心的,只把这位舅夫人的衣衫湿了大片都不肯罢休。
这位舅母也是好性子,竟也不恼,摸着她的头一遍遍低声哄着。许久后终于见她不哭了,才道:“我娘家姓许,嫁给你舅舅十几年了,你还有一个表姐,两个表哥,以后都在一处……”说着忽见她抬起脸,那张脸好像在灰里滚过,不由“噗嗤”一乐,掏出帕子给她拭泪,又道:“你两个表哥去外地办货了,这几日就回来,现就你表姐在家,一会儿带你认认,以后姐妹也好做个伴。”
李浅点头,心里却想,他们成亲才十几年,又怎么有的表哥和表姐?(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