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曦炎态度坚定,“你必须走,这是圣旨。”对于日后的事如何,他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只要她活着,和他的儿子一起活。
李浅无奈,跟着他走出房门,一个向西,一个向东。他走得很快,片刻就瞧不见人影。
她从没有舍弃过他,即便最危险的时刻也是挡在他前面,直到此时方才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般温暖。
她了解齐曦炎,以他的个性,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不会以身犯险,就算当年宫中变乱,他也是泰然处之。在幕后运筹帷幄,耍便所有人。
可是这回……不知为何,她竟觉心中很是不安。
扭头看见李人在一旁垂首站着,便问他出了什么事。可这小子嘴也是死紧,当真一字也不肯透漏,还说这是皇上的旨意,操那么多心对身体不好。
李浅气得想骂人,丫丫个呸的,不告诉她,她得花多少心思去想啊?那岂不要操更多的心?
跟着他往府门处走,一路上碰见不少官员出入,都是慢条斯理的,也看不出有什么紧要的事。郡守府里也一切很正常,在路过小阁时,还看见梦娘和郡守夫人对她挥了挥手帕。
李浅心中一动,跟李人说要把梦娘也带走,李人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说保护她都保护不过来,哪还顾得上别的女人。
她想想也是,跟着她,没准梦娘更危险,便下令让一个紫衣卫留下保护梦娘,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京都。
从后角门处的府,那里已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一队紫衣卫守在一边,他们早已脱下官服,扮成普通人家的护卫。
马车沿着燕州大街往西城门而去,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她一路注意观察着两边,并没有觉得到气氛有多紧张。或者……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不一刻马车出了城,却不走官道,绕小路向京都而去。
燕州城向西有一片山路,道路崎岖不平,马车过不去,只能步行。走了一阵,可能山路颠的太难受,她觉胃里很不舒服。抱着肚子吐了一会儿,忽觉头晕眼花,却再也站不起来。
李人倒也粗中有细,找了两根树棍,绑起来,用马车里的软垫做了一个软轿,抬着她穿山而行。她来的时候偷偷摸摸,走的时候依旧偷偷摸摸,这般狼狈与做贼又有何异?
眼看着天色已晚,一群人在山中过夜,她也是在外惯了的倒也不觉难过,只是胃里极不舒服,什么也吃不下。
李人叫人生火熬了点粥给她,勉强吃了两口又吐了出来。怀孕也有两月了,开始连点感觉都没有,可刚一确定有孕,身子似乎就开始娇气了。让她不免怀疑是不是心理作祟。
山野之地连个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枕着一块大石头硌的后脑勺都疼,李浅忍不住了,踢一脚李人,“非得走这破路吗?”这里连个投宿的客栈都没有,大冷的天想冻死她吗?
李人吸了吸鼻子,“这是皇上的旨意,让我找偏僻的路走。”
李浅大怒,这没脑子的家伙,皇上叫只是找偏僻的路,又没说非得爬山。可这会儿已经走到这儿,再返回去也不可能了。调整了个姿势,越发觉得地面坚硬。
这些兄弟明显没把她当女人看,看他们护送公主时,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就算在野外露宿,帐篷被褥也都准备的妥妥当当。怎么到了她这儿连条毛巾也没有了,这些人还以为她是以前的首领吗?
她是孕妇,孕妇,就没人教他们孕妇该怎么对待吗?
正郁闷的时候,突然天上传来一声鸟叫,“嘎嘎”的很是烦人。
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鸟叫?除非是被惊吓的。李浅吓一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
李人也跳了起来,吩咐紫衣卫全体戒备。
常在野外的人都有这个常识,飞鸟惊,有异形。看来不管是城内还是城外,哪里都不安全啊……不是被野兽咬,就是被人刺杀。
片刻之后,果然听到一声“唿哨”,紧接着无数只箭向这边射来。紫衣卫围成一圈,把李浅护在中间,不停地用兵刃拨打箭翎。他们也不知来了多少人,羽箭就像蝗虫一样飞来,似没完没了。
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夜色中这一招甚是管用,不一刻半数的紫衣卫已倒地,周围惨叫声一片。
李人疾呼一声,让人护着李浅先走。可羽箭数量太大,一时哪里走得脱。
好容易放完箭,一群黑衣人出现,明晃晃的刀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森。李浅下意识的摸摸手腕,那里已上缠了一根金属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