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娘大惊,怒道:“难道真的是你丧心病狂,派人来杀我们不成,还要亲自来杀我们?!”
卫星峰苦笑,道:“我要杀你,什么时候不能杀,还要这样大费周章?”说着,撂开车帘,“你看外面。这四个人,都是我杀的。——从你们一出长安城,我就跟着你们,很是担心会出意外。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也一直在打你们的主意。只是他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丹娘从车里面爬过来,冲车外头瞧了瞧,果然看见四具黑衣人的尸体,一时恶心得要吐。
卫星峰忙道:“我跟你说过,有人要你们的命。你们回去的话,肯定是死路一条。——丹娘,还是不要走了。留下来,留在长安。我……我不会打搅你,我会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
两个孩子哆哆嗦嗦躲在车里面,捂着眼睛耳朵,不敢看外面的情形。
丹娘看了看满脸希翼的卫星峰,又回头看了看两个吓得失了魂的孩子,还有车外两次遇到的黑衣人,终于软了下来,喃喃地道:“……留在长安,他们就不会来杀我们了吗?——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卫星峰抿了抿唇,“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留在长安,我能保证这些人不会再找到你们。”
“你待如何?”丹娘狐疑。既然这些人能找到他们一次、两次,自然就能找到他们第三次……
卫星峰四下看了看,见并没有人过来,天色也渐渐黑暗,就道:“我自然有法子,让他们再也不会找你们……”说着,卫星峰示意丹娘带着孩子下车。
到了这个时候,丹娘只有相信卫星峰。
她背上包袱,再次拉着两个孩子下了车。
卫星峰将地上死去黑衣人的尸体搬上了马车,然后将马车驾着,偏离了大路,往旁边的一条小径行去。行了一小段路,卫星峰从车上跳下来,拔出黑衣人身上的匕首,往那马屁股上狠狠扎了一刀!
拉车的马痛得惊跳起来,疯狂地拉着马车往前面跑去。
虽然只是一条小路,但是前面的路还算通畅。
没有跑多久,就听见轰隆的水声。
那马拉着马车,还有车里面的黑衣人尸体,直直地纵入深潭……
卫星峰追上去,探头往潭边看了看,确信马车和黑衣人都沉入潭底,才抹了一把汗,从小路折返回来。
找到依然惶恐不安站在路边的丹娘母子三人,卫星峰从丹娘身上接过沉甸甸的的包袱,一手一个拉起两个孩子,“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月亮升起来,一路洒下银白的月辉,将他们四个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那车夫还是一动不动,伏在草从里面,过了许久,等前面四个人的影子看不见了,才慢吞吞从草丛里面爬出来。
他将手放在嘴边,学了几声夜鸟的声音。
很快又有几个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几个人一碰面,就压低声音道:“赶紧回去报与侯爷知晓。——这卫星峰,端得是心狠手辣。”
原来这几个人,是柱国侯萧士及派来跟踪丹娘他们一行人的。
他也想看看,先前扮作山贼追杀丹娘的那些人,会不会再度出现。
结果,确实有人出现,但是这一次,却是打着卫星峰的招牌。
说实话,若不是卫星峰亲自出现,将那些黑衣人都下辣手杀掉,他们说不定还会真的认为是卫星峰下的命令。
现在的情况表明,不是卫星峰的主意。——那到底是谁要杀丹娘母子呢?
几个人琢磨着,也回了长安城。
第二天,萧士及坐在自己的外书房里,听自己的手下说了这一趟跟踪的经历,也很是惊讶。
“卫星峰这人,实在不容小觑……”萧士及沉吟着,又问道:“那死去的黑衣人,你们觉得是谁派出来的?”
那几个人都是摇摇头,道:“卫星峰将他们放在咱们柱国侯府的车里,一起扔到水潭底下去了。”
萧士及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过了许久,脸上才似笑非笑地道:“卫星峰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儿。”又吩咐那个车夫:“你现在就去长安县报案,就说,你昨日送客人出城,半路遇到劫匪,将车抢走,里面的人都杀了,扔到了深潭底下,让长安县的县官儿给你做主,派人去把咱们的车捞起来。——咱们这一趟,可是吃了大亏了。”
那车夫应了,拿着柱国侯府的帖子就去了长安县衙,按照萧士及的吩咐,将状纸呈上。
那县官见是柱国侯的门人,恨不得把那车夫当祖宗供着,问清楚了车上都有哪些人,追杀他们的劫匪又是什么样子的,车夫一一问了,县官画影图形,发下海捕文书,追捕这四个黑衣劫匪。
车夫还带着长安县衙的衙差去那大王山附近的深潭,企图将大车和车里的黑衣人尸体打捞起来。
结果那深潭底下通着另一条大河,大车连带黑衣人的尸体,早就被暗流冲到大河里去了,只在岸边寻到一具马尸,正是柱国侯府的马。
没了黑衣人的尸体,当然无从追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崔家知道之后,发现自己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回来,特意派人去查看一番。查看之后,都以为那些人在追杀丹娘母子的时候,不小心一起坠入深潭死了,觉得正好,连灭口都不用了,便心安理得地将此事放下,开始为六月初六卫星峰和崔盈盈的大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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