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毅亲王猛地大叫一声,跪在凤棺前,磕头大哭不止,直至额头青肿,血流不止。
平乐公主过来拉住毅亲王,抽泣着劝道:“二哥,母后如此惨状,定是为奸人所害!”
毅亲王被平乐公主搀扶起来,泣道:“当年魏朝甄后下葬,曾被那奸妃郭女王披发覆面,米糠塞口,没想到我母后也遭此毒手!”说着,从腰间拔出佩剑,一剑将倒在一旁的大树砍做两截,“我发誓定要查出幕后黑手,还我母后一个公道!如违此誓,有如此树!”
平乐公主也发誓:“不查出此人,我齐嫣之终身不嫁!”
在场的人屏息凝气,竖着耳朵听毅亲王和平乐公主说话。
待听到这件事跟数百年前魏帝的甄后和郭女王有关,大家面上都露出了然之色。
甄后和郭女王的事,除了史书记载以外,民间也有各种版本的故事流传。
本来没人把这件事跟甄后和郭女王的事挂上钩,可是听毅亲王和平乐公主一说,大家都觉得太像了,简直是一般无二。
瞧,魏帝有原配甄宓,小妾郭女王。
咱们陛下有原配欧阳紫,小妾万贵妃。
郭女王没有儿子,却能逼死甄宓,将她的儿子划在自己名下,自己又当皇后,又当太后。
万贵妃不知道有没有逼死欧阳紫,但是欧阳紫死在万贵妃前面,如今又被披发覆面、口塞米糠,实在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只有欧阳紫有儿子,万贵妃的儿子早死了……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实在是太像太巧合了!
“难怪今日天相有异,原来是因为先皇后沉冤未雪,所以天降异相,以警世人。——王爷、公主,这件事事关重大,还要上禀陛下为好。不然的话,恐与国本有碍。”那道士皱着眉头劝道。
皇陵出了事,当然是跟国本息息相关的。
大齐人对风水深信不疑。
毅亲王点点头,“我现在就去写奏表。——可是这里的事儿,总不能让我母后的尸骨就这样放着吧……”
那道士肃然道:“当然不能。”说着,吩咐道:“盖棺,抬回陵寝,等陛下定夺。”
刚才抬出来的凤椁,又晃悠悠抬进去了。
毅亲王和平乐公主一直站在那里,看到陵寝的石门再次关闭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我要亲自送奏表回去。”毅亲王对平乐公主道。
平乐公主扬了扬眉,“二哥请去。我会守在母后的陵寝门前,直到父皇派人来复查为止。”
毅亲王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对着平乐公主深深拜下,“多谢妹妹仗义。”
平乐公主还了一礼,正色道:“我也是母后的女儿,自当为母后要个公道。只是,”平乐公主到底不忍心,“二哥,你真的……?”
毅亲王笑了笑,凑到平乐公主耳边说了两句话。
平乐公主心情顿时轻松下来,颔首道:“我就知道二哥不会让母后受辱。”
毅亲王感慨地拍拍平乐公主的肩膀,“妹妹,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向陛下亲呈此事。陛下肯定会派人来复查,你一定要守住大门。”
“大哥放心。如果有人敢捣乱,必要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毅亲王放心离开白莽原,快马加鞭,往长安驰去。
与此同时,先皇后欧阳紫移陵时的异状也传遍大齐上下。
从陵寝里飞出来凤凰,到天色乍变,狂风突起,到一阵怪风将棺盖掀开,让先皇后的冤屈大白于天下。
这些事情,又被好事的人变成词曲传唱,一时大齐上下,都在为先皇后鸣不平,暗示万贵妃是“奸妃”,甚至有人嚷嚷着要陛下惩处“奸妃”。
而先前被栽到先皇后欧阳紫头上的“乌童子魇镇”之事,只有长安城的某些官员知晓。
本来若是“魇镇”之事传出去,势必要对先皇后欧阳紫的名声带来很坏的影响。
但是现在移陵时的异相一出,再加上如同魏朝甄宓一样的冤屈,不仅洗刷了先前“魇镇”的名声,而且让很多人相信,就连“魇镇”之事,也是栽赃到先皇后欧阳紫头上的。毕竟唯一的证人兼凶手——平乐公主的养娘,已经死在监房。——这不是死无对证是什么?栽赃陷害的人,不是最热衷销毁证据吗?
一时众说纷纭,群雌粥粥。
万家的人听得谣言四起,吓得乱了手脚,慌忙派家里的女眷进宫,向万贵妃讨主意。
万贵妃听完此事,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那欧阳紫纵然是死了,也能将自己给玩死……
就连这样万无一失的法子,也被那死鬼欧阳紫反将一军!自己这一辈子,难道就要永远居于欧阳紫之下?!
万贵妃一股气血直冲喉头,忙一手捂住胸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脑子里嗡的一声失去知觉,直挺挺地倒下去,晕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您可不能有事啊!您要出事了,我们家可怎么办啊?!”万家的女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快要语无伦次了,推着晕倒的万贵妃大声哭喊。
万贵妃的宫女慌忙过来将她抬到榻上,又去传御医来给万贵妃瞧病。
等御医赶来,已经迟了一步,万贵妃已经气血攻心,中风偏瘫了。
御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猛药将万贵妃救醒。
可是就算醒来,她脸上已是鼻歪嘴斜,哪里还有当日保养得如同年轻少妇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六旬老妪。
一跟人说话,嘴里就荷荷有声,哪里听得清她说什么?
没几日,她就迅速衰老下去,就连一直保养得黑黢黢的头发,都变得花白斑驳。
永昌帝过来看了她一次,见她这个样子,也是难受,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可是外面得到的消息,实在对万贵妃很不利。永昌帝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毅亲王进宫的时候,永昌帝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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