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丽姐儿不理高嬷嬷如何教训绿萼,只由青杏和碧草服侍着与赵晏殊一起用晚膳。
晚膳极丰盛,只两个人却比丽姐儿在娘家一大家子人吃的菜色还要多。
丽姐儿细一看,其中不乏江南菜色和蜀州菜品。更有不少西北的烤羊腿,烧羊肉这样的异族美食。
“我常年在西北,习惯那边的饮食,家里的厨子自然就经常备着。”赵晏殊看着丽姐儿盯着烤羊腿瞧,笑着道。
丽姐儿原本还因为赵晏殊抱着她进新房有些闹别扭,结果美食在眼前,她顿时就把那点不自在给抛到脑后了。
“我最喜欢吃羊肉了,尤其是放了不少孜然和辣子的那种。”丽姐儿笑眯眯地道。
随后丽姐儿就开始大快朵颐,每样菜都动了些,最后更是把烤羊腿吃的一干二净。
赵晏殊瞧了。心里美滋滋的。顿时充满了成就感。
吃过晚膳。赵晏殊坐在一旁无所事事,丽姐儿则直接进了净房梳洗。待擦干了头发,一身轻松就直接钻进了被窝。一想到明天就能回家了,丽姐儿心情好的差点失眠。
直到赵晏殊梳洗过后躺在床的另一边。丽姐儿这才僵硬着身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颗心飞快的跳着,有些失魂落魄。
“你想家了?”黑暗中,赵晏殊的声音淡淡的。
丽姐儿沉默了半天,才道了一声“嗯。”
赵晏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会对你好的。”
突然间,丽姐儿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般,很不是滋味。赵晏殊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表面上什么都不缺,内心却空虚。他缺的是与他相伴到老。真心实意,排遣孤寂的人。这样的人,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丽姐儿,同样绝望孤独。
丽姐儿一下子抓住了赵晏殊的手,虽不说话。却握的很紧。也许,昨夜的话,白天他说的话并不完全是与她斗心眼,或是试探她。他是真心想与丽姐儿好好过下去的,组成一个家庭,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原来只赵晏殊一个人的时候,国公府的内院都是上锁的,也许他是不想面对那样一个豪奢而冷清的家吧。那样的孤寂,令人胆战心寒,令人心灰意冷。
赵晏殊不想丽姐儿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僵硬了一瞬后,反手握住丽姐儿的小手。黑暗中,赵晏殊露出一个微笑,她搂出丽姐儿,亲了亲她的发,她的脸颊,心里暖洋洋的。
“我是娇养长大的,断不能受委屈的。”丽姐儿鬼使神差地冒出这么一句来。
“我都知道,断不会让你受委屈。”赵晏殊笑着道。
“只要你不让我受委屈,我也许就不会再想家了。”丽姐儿轻轻地道。
赵晏殊听了一怔,心里开阔了许多,又把怀里的丽姐儿紧了紧。他联想到白天在坤宁宫见到吴王世子妃,骤然明白了许多。
丽姐儿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只知道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既陌生又熟悉的绿眸,泛着光彩,好似一道全绿色的彩虹。
丽姐儿自然而然地笑着道:“什么时辰了?”
赵晏殊笑着道:“还早着,不过还是早些起来,早去爹娘那里。”
赵晏殊称呼徐熹和林氏极为自然,顺口就来。
丽姐儿不在意地笑笑,窝在赵晏殊的怀里道:“你不去练功了?听说你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的。”
丽姐儿身量颇高,不算娇小可人那种。可在赵晏殊面前,顿时成了一个小婴儿,时刻靠在他身上,通身舒适。
“今天不去没关系。”赵晏殊笑着道。
“还是去吧,被人嚼舌头就不好了。”丽姐儿可以想象若是赵晏殊不去练功,众人的迤逦幻想,羞死人了。
“我们是主子,谁敢乱嚼舌头,活的不耐烦了。”赵晏殊像小孩子一般耍赖地道。
丽姐儿被逗笑了,她抱住赵晏殊,温柔地亲了赵晏殊一下,让赵晏殊心里一热。
赵晏殊抱住丽姐儿,温柔地抚了抚丽姐儿油亮的长发,心里好像烫了一样,只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了。他有家了,在家里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了。
夫妻二人动作麻利地梳洗好自己之后,就带着两车礼物往徐家去。因为走的早,徐家刚开了大门就看见新姑爷和新嫁娘,都是又惊又喜。
待丽姐儿拉着赵晏殊往里走时,得了信的众人都赶来与丽姐儿和赵晏殊见礼。
赵晏殊和丽姐儿高高兴兴地与众人打招呼,而徐家人则都热泪盈眶,既欣喜又心酸。
林氏还没和赵晏殊说话,徐老太爷和徐熹就把赵晏殊拉去外院了。纵肚子里有千言万语,林氏还是没机会说,只好拉着丽姐儿去了朝夕堂说体几话。
待母女二人紧挨着坐下,林氏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国公爷待你可好?”
丽姐儿笑着点头道:“挺好的。”
林氏瞧女儿气色红润,顿时安心了许多。却又故作生气道:“比娘亲还好?”
“哪里比娘亲好,谁都比不过娘亲的。”丽姐儿撒娇道。
林氏抚着丽姐儿大红的衣衫,爱怜地道:“嫁人之后,凡事要以夫家为本。这些陈词滥调,娘亲就不说了。你是个伶俐的,这些你自然都懂。要记得,至亲至疏夫妻,你要把握好度。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此以后国公爷的尊荣你会受益,国公爷失势,你自然也面上无光;可娘还是要你保留一丝清明。娘最怕你用情太深,到最后无法自拔,最后害了自己。你说一个数典忘祖,背信弃义的后人,你能奢望他对一个女人一辈子一心一意吗?你是娘亲的女儿,你心里想什么,我这个当娘的能不知道?你爹只你娘我一个女人,那是碍于宗法族规。他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为此前途尽毁。若是没了这些劳什子规矩,你以为你爹还会只我一个女人吗?你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国公爷。你打小的实心眼,娘我怎么舍得你最后吃亏。”
林氏的一番话让丽姐儿顿时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神色凝重起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