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小山峰上,难以迈出去一步。”
讲到这里,囚牛的语气中满是失落与颓废。这也难.怪,当你为了心中一个目标忍受着有些令人发指的煎熬,终于要实现的时候,才有人告诉你,这个目标根本是无法完成的,那种心情,其实常人能所能承受。囚牛转首给了申公豹一个比哭还难看,却又满是艰辛苦涩的笑容,自嘲道:“是不是很好笑,本太子竟然为了这个目标整整忍受了几万年后,才发现刚从一个监狱中逃出来,却又发现眼前满是难以逾越的栅栏,本太子几万年的努力,只不过将一个小一点的监牢换成了一个较大的而已,真是可笑。”口中喃喃的说着,伴随着有些癫狂的狂笑,囚牛的脸上却已经满是泪水,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珠子。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面前一会哭,一会笑的,也.许在一般人看来确实有些可笑,可在申公豹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有得只是那为囚牛这几个龙子深入骨髓的可怜。为何一个为中土人族镇压气运几万年的龙子,要经受如此大的折磨,也许唯一能解释的一个原因便是,上古三族当年与洪荒百族结下的因果全部落在了这几个作为龙神亲子的龙子身上,这也就是敖广等人能够稳坐四海的原因,可凤族与麒麟族呢,他们的因果又将落在谁的身上?也许时间会给我们一个答案吧。
申公豹思绪万.千,却没有发现囚牛已经又是恢复过来,不由令人感叹他这几万年的罪没有白遭,神经系统果然强悍。囚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转首看到申公豹面上悲戚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也怪本太子太过懦弱,连自裁的勇气也没有,如今道长来取本太子的性命,对于本太子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解拖?说起来本太子还要向道长致谢,只是道长也知道本太子身无长物,唯有手中这把胡琴还算拿得出手,若还能入道长法眼,道长便自去吧。本太子只求速死,再不愿苟活!”
申公豹这才明白这囚牛为何如此好说话,这其中的艰辛却非常人所能了解,当即拱手深施一礼,道:“囚牛道友高义,贫道自愧不如,不知道友还有何未完之愿,贫道愿意一力承之。”
“多谢道友了,本太子被困几万年,哪还有这许多未完之事,唯一心忧的便是几万年未见过几位兄弟,就请道友为本太子带句话,将本太子的决定告知几位兄弟,令他们早日解拖吧。”提到自己的几个兄弟,囚牛一反之前听到兄弟被杀时的淡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申公豹却是有些为难的道:“道友便是不说,贫道也自会将道友的决定告知几位道友,只是贫道恐怕道友的几位兄弟不会轻易相信贫道等人的话!”
囚牛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由申公豹这样一个外人,而且是杀死自己兄弟的仇人口中说出令对方引颈就戮的话,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不过囚牛已经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只见他张开嘴,吐出一颗五彩宝珠,宝珠的四周萦绕着浑厚的元气,宝珠内还隐隐有生灵在游动,仔细看,那是一条由纯元气凝聚成形的小龙。囚牛伸手将宝珠托住,送到申公豹的面前,道:“这颗珠子,乃是本太子身上元气凝成的龙珠,若非本太子自愿,任何人都得不到他,道长持此龙珠去见本太子的几位兄弟,他们自然会相信道长所说的话。”
申公豹伸出双手,捧着这颗绚丽的龙珠,小心翼翼的收入袖中,才对囚牛道:“多谢道友!”
囚牛却没有理申公豹,而是自顾弹起了手中的胡琴,一边谈一边还自唱着“唱彻阳关泪未干,功名馀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随着囚牛的弹奏和演唱,一股悲戚的情绪从这座残破的大殿传将出去,整个峄山都能听到这悲戚的歌声。
申公豹听着这首南宋文豪辛弃疾借送别好友来感叹自己人生艰辛的名词《鹧鸪天 送人》,却已经是明白了囚牛的用意,辛弃疾感叹世路艰难,而囚牛同样也是感叹人生苦涩,辛弃疾送别的是好友,而囚牛送别的则是自己!明白了这些,申公豹伸手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冠,对着囚牛躬身一礼,随即取出师弟刘伯温强塞给自己的镇天印,向着囚牛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