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自己稳抓稳拿的手掌才一碰上那看似不快的棒槌,段贵却忽然只觉掌心一阵剧痛,还没等反应过来出了啥事,便只觉一阵腾云驾雾,忽悠悠看着青天白云在向自己脚头快速移动,然后又不知怎么翻了个个儿,看见一片茂盛肥沃的青草春泥,然后急速朝自己飞来,转眼“砰”一声巨响,所有景象消失,换成满天繁乱的金星!
“我摔了!”
直到这时,他这才忽然明白过来,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哼,让你叫!”
杀猪般叫了一声,还没等挣扎着爬起来,便听一声怒叱如风而至,转眼只觉得有什么粗重的长大之物如雨点般朝自己身上砸下,直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要说遭逢这样剧变,段贵本来也想反抗。毕竟他是男子,无论如何也要女人力大。谁知道几番刚要挣起,便被那少女一巴掌打来,“砰”一声又滚出多远。遭了几次这般掌掴打击,段贵也终于想通,不再怀疑那支棒槌是什么流落民间的神器,而是这娇滴滴少女确实好大力气。这之后,他又几回挣扎,却全被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打缩回去,只顾双手抱头在地上死命乱滚躲避。而先哲说,“疼痛使人清醒”,段贵被殴打中,清楚地辨别出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打击里,有棍扫,有掌击,还花插着不少飞腿踢脚。
“罢了,不想惹到一武功高手!”
遭到出人意料的狠揍,段贵自怨自艾。不过就在这时,他却忽觉那少女停手。
“咦?莫非她老人家打累了,要放我走?”
好事才想起个头,却听那少女说道:
“臭贼,此地不是好打处。且起来,跟我往西走走!”
“呃……”
听得这话儿,段贵一时没怎么反应过来,只觉得很不对味儿。愣了片刻他才想起这本是他计划的。
当然,现在形势逆转,他才不准备去那荒郊野地,太吓人。百忙中他一把揪住旁边一丛青草,倔强说道:
“我不走!”
“嘿~”
见段贵不肯走,那少女笑了一声,道:
“可由不得你!”
说着弯腰过来,“砰”地一声抓住他脖领,就如拖死狗一般把他拖起,向着西边荒郊野地没人处便下去。这少女力量实在太大,途中不甘就范的苦人儿也几回挣扎,好几次抓住旁边草丛,却无济于事,最后费得两手抓满草料,却仍是被那少女劫到僻静处。也只有等到了目的地,今日走霉运之人才终于成功地做成一件事——他料到自己将被一顿胖揍;其后果然。
大概也就是半盏茶凉的功夫,暴虐如虎的少女毕竟离去。风吹草低,夕阳西下,野地西望,正是残阳如血。而惨剧发生的荒郊野外,再无他人,只有偶尔几只老鸹从头顶飞过,“嘎嘎”地叫唤。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经过。
“咦?”
“那边是谁?”
夕阳西落之时,恰有位庄家汉子从西边打草归来,远远见到这边深草中躺着个胖子。等揉揉眼睛,仔细瞅瞅,好像看到这胖人还在草里慢慢挣动。见得如此,庄家汉子赶紧放下背后装满草的箩筐,朝那边飞快跑去。
等汉子到了近前,才发现这胖人原来只是脸肿。近了看得清楚,这浮夸的面皮上青一块紫一块,鲜血淋漓,直是惨不忍睹。
“爷们,遭贼了?”
一边问着,汉子一边紧握打草镰刀,满脸紧张地四下张望。
“咳……”
听了他的话,慢慢爬动之人一时懒得回答。忍了半天,吐出一口血沫后才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是……是……是遭贼了。”
“咳!”
又啐了一口血沫,才说道:
“不过莫怕……那个强人已经走远……”
“是吗?”
听了他的话,村汉这才放下心来。又回过头仔细看看段贵伤势,便道:
“你这人也会扯谎。这哪会是一个强人?分明是一帮啊!”
“咳咳!”
“是啊……我顾着忍痛,其实没看清……”
原本准备窃玉偷香的段大官人,到这时已无半点风流心肠,满心中只剩下羞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