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无数的破烂事,留得后人听个热闹好生动人断肠。
公子小姐若有事没事不要出门,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当然,这要是不出门,后人们哪里有故事可听?
这一日,傅家五小姐有事没事出了个门,应的是陈家小姐相邀,这位陈家小姐正是那日举箭欲射傅问渔的陈文的姐姐,陈姐姐在帖子上是这么说的,自家小弟不懂事,惊扰了傅小姐,今日特地备下薄酒赔罪,万望傅小姐赏光莅临。
傅问渔把这帖子在掌心转了转,便叫花璇给她挑了身衣裳出门应约去。
花璇一边帮傅问渔穿着衣服一边抱怨,这在府上种种花看看景多好啊,没事往外跑什么,累不累得慌。
傅问渔好脾气地说道:“这不出门哪里有乐子可寻?”
花璇帮着她簪花的手便顿停,那日少主也是这么说的,总要寻些乐子这三年的时光才好打发。
这两人为什么有着这样的默契呢?花璇心里有些难过,连那发簪有些歪了都未发觉。
陈小姐有个婉约动人的名字,叫陈婉婉,听着便是一个可人儿,一看,更是一个可人儿。
弱柳迎风之姿正是说这位陈美人儿,陈婉婉约在一个临水而建的茶楼,位置挑得好,酒菜更是好,来的人也不少。
头一回听说赔罪还要叫上十来号人壮胆的,这满屋子的莺燕叽叽喳喳吵得好不热闹,简直比外面的鸟儿还要热闹。
傅问渔倒也不惧,入了座,喝了酒,笑望着对面陈婉婉。
陈婉婉自幼大概是照着傅怜南的样子教导的,举手抬足间尽是傅怜南的影子——那种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她描着淡淡的眉,像极了十七少女应有的情愁颜色,声音也是小小细细的:“早就听闻五小姐容貌无双,才情更是动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陈小姐谬赞。”傅问渔知道这是前戏,便也陪她做足。
“那日我弟弟莽撞,令五小姐受惊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代弟弟赔罪,请。”陈婉婉说着举起手中的杯子。
傅问渔陪着她喝了一杯,说了些无妨都是小事之类的废话。
如此这般虚伪客套了好久,陈婉婉终于说道:“其实今日除了向傅小姐赔罪,还是想问傅小姐一个问题。”
“请说。”
“请问傅小姐准备何时与城王爷成亲?”陈婉婉问的话不可谓不直接,她这问题一抛出来,连着旁边叽叽喳喳的小姐们都住了嘴,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傅问渔。
傅问渔笑看着众人,反问道:“陈小姐这个问题我不甚明白,我与城王爷的事何时论到外人操心了?”
陈婉婉还是柔弱地一笑:“傅小姐刚入京时日不长,自是不知道,这京中仰慕阅王爷的人是不少,可是倾心城王爷的人更多,比如,我。”
傅问渔抬抬眼皮,这有意思了,是来了个“情敌”吗?傅问渔便笑道:“陈小姐既然爱慕城王爷何不去亲自跟他说,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城王爷在京中这几年从未对哪个女子有过好颜色,直到傅小姐你的出现,我只是不明白,傅小姐你是如何媚惑了城王爷的?”陈婉婉的话越来越不客气。
旁边的小姐们开始笑语:“听说五小姐与府上二小姐走得近,莫不是向二小姐学了什么手段吧?五小姐可愿赐教一二,让城王爷对我们也稍许温柔一些?”
“就是说啊,说起傅家二小姐,呵呵,这京城中没跟她睡过的男人还真没几个。”
“五小姐,你若是有什么秘诀,可千万不要藏着掖着,我们不跟你争正妃之位,侧妃总是可以的吧。”
……
傅问渔轻吸了一口气,坐定了身子看着身边这些说个不停的女人,其实这女人恶毒起来啊,说的话比男人难听得多,而那位陈小姐抛出了话头则不再多言语,反而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傅问渔。
“这缘份的事谁也说不准,谁知道城王爷是不是瞎了眼,偏偏就看中我了呢?”傅问渔一句话噎得人死,她从不怕事,这会儿已是定了心沉了气,缓缓悠悠地与这些多嘴多舌的小姐地来好好口舌之战一番了。
“傅小姐真会说笑,我们姐妹今日也只想向你取个经,傅小姐又何必如此呢?”陈婉婉又说道。
“我怎么了?我不过是说城王爷瞎了眼,看中了我,我想城王爷定不会生气的,毕竟,他宠我嘛。”傅问渔眼角儿都含着笑意,从方景城决定要跟自己演戏开始,他注定就要背无数的黑锅。
比如瞎了眼这种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