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说话真不委婉,那明明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傅念春说着双手比着手指凑成一对,柔媚的嗓音会转弯:“我一早就说过的,我若是有五妹你这副皮囊,那龙榻我也能上得去,既然我只生得这样,那就只好爬一爬皇子的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凑过来,低声说道:“五妹你可要看紧了城王爷,说不定哪天我就上了城王爷的床,你可别生气哦。”
“若是长姐知道你睡了方景阅,她肯定会气疯的。”傅问渔反倒是笑起来,这傅家的人,实在太极品了,个个都是极品!
“有本事她捉奸在床啊。”傅念春掩着嘴一路娇笑离开,傅问渔目光渐深且长,越来越有意思了。
花璇和毕苟跟在傅问渔后面惴惴不安,不太敢说话,怎么说也是自家少主阴了傅问渔一把,这一把阴得还挺厉害的。
傅问渔大步流星走到方景城的书房,杜畏正跟方景城二人拔着算盘珠子算着帐,看着一脸来者不善的傅问渔,杜畏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是你杀了陈文,却没有告诉我。”傅问渔不是在问他的话,而是在陈述。
“这么快就知道了,我还以为你要等两天才能得到信。”方景城倒是坦荡得很,半点也不为自己做的事不好意思,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上的帐册。
“你想让我与沈清让之间结下误会,为什么要这么做?”通透如傅问渔,稍稍一想便能明白方景城的意图。
这是让方景城欣赏的地方,也是让他棘手的地方。
“看来你不想与沈清让为敌。”方景城却说到另一个话题。
“如果方景阅没有杀陈文,就说明他这个人比我们看到的更有城府,你故意隐瞒,可有想过会将我置于不利之地?”傅问渔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当然想过,不过看样子你今晚化解得不错,所以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方景城半点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方景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傅问渔并没有很愤怒,相反她有一种莫名的平静,她只是奇怪方景城这么做的原因,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瞒着自己。
除非,他有别的目的。
方景城收拾完桌子,很自然地说道:“很简单,我不喜欢你与沈清让走得过近。”
傅问渔哑然失笑,这话听起来实在太像吃味的情话了。可是方景城他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吗?就算是,他会对自己说吗,太可笑了!
“觉得好笑吗?我也觉得挺好笑的。”方景城果真笑起来,看着傅问渔。
“你到底在防备沈清让什么?他又在提防你什么?”傅问渔问他。
“你不是知道吗?他想让方景阅做太子,而我,不想。”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协议,不提此事。”方景城的神色便如山岳一般严峻冷酷,没有半分情分在一样,他无情而冰冷地一次次向傅问渔陈述着这个事实。
“城哥哥。”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进来,走来一个身着粉衣短袄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碗莲子汤。
“微微。”方景城脸色稍微柔和一点。
名叫微微的女子看到傅问渔,乖巧地行了个礼:“你就是傅问渔姐姐吧,我经常听小开提起你呢。”
“我哪有?”这一看才发现小开躲在门边,小声地嘀咕。
微微没有理会小开的不满,清脆的声音说道:“城哥哥,我给你熬了宵夜,哥哥说你没有吃晚饭,饿着肚子可不好呀。”微微把莲子汤放在方景城桌上,动作娴熟自然。
傅问渔本为满腔怒意而来,杜微微的出现却让她莫名觉得无处可以发泄脾气,她的愤怒于方景城看来,只是笑话。
许是见傅问渔受了冷落,肖小开鼓足了勇气,憋红了脸走进来,向傅问渔弯腰行礼:“问渔姐姐,你这些天身子可有好一些?”
“多谢你的补药,好很多了。”傅问渔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多余的,整个城王府有着一套严密地自有规矩,习惯,而她这个外人站在这里,怎么看怎么扎眼。
“问渔姐姐你若是无事,可以常来府上,我……我平时都有空的,可以替你把把脉。”肖小开可着劲儿地跟傅问渔说话,努力地想在她面前显得听话有礼的模样,可越是这样他的脸红得越厉害,整个人都透着羞涩的味道,像是一枚未熟的橄榄果,透着青涩。
沉默良久的方景城开口打断了肖小开的话:“天色不早了,让你问渔姐姐早些回去吧。”
“我送你!”肖小开脱口而出,又觉得自己失言,急忙小声解释:“晚上路黑,我可以为你提灯。”
“小开,不要胡闹。”方景城声音微沉。
傅问渔抬头看了看方景城和杜微微,对肖小开说道:“你若是喜欢跟我说话,有空了可以来傅府找我。”
肖小开害怕地看了一眼方景城,又凄凄哀哀地望着傅问渔:“那明日早上我去傅府找问渔姐姐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