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候,毕苟给傅问渔喝了一碗安神汤,她在昏昏沉沉里睡去,等到她睡着了,毕苟敲了两下窗子,方景城这才跳进来。
“少主,你要见小姐也用不着使这种法子吧?”毕苟望天,搞得好像少主是偷窥狂一样。
“退下。”方景城今日没有心思跟毕苟说笑,只挥了挥手。
毕苟有些疑惑,但还是端着空碗在外间守着。
方景城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这药丸看着无甚特别,黑乎乎的小拇指手指头那般大小,方景城捏开傅问渔的嘴,给她喂了下去。
等了有十息的时间,方景城对着无人的空处问了一声:“可以了吗?”
杜畏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点头回话:“可以了。”
“此药真的没有别的作用,不会让她有别的伤害吗?”方景城觉得有些累,靠着床柩看着熟睡中的傅问渔。
“不会,请少主放心。”杜畏有些难过,当年若非是因为这药,他又何至于被迫离开末族?他杜家又何至于……
“沈清让也不会发现?”方景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他并不知傅小姐真正的神奇之处,不会发现的。”杜畏肯定道。
“那就行了,走吧。”方景城说着起身,顺手替傅问渔掖了掖被子,睡吧,睡一觉醒来,你就可以做一个月的普通人了。
杜畏看在眼里,他在想着,少主其实早已对傅小姐动了心,为什么却不肯承认?肖姑娘已去多年,何不放下?
丰国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祈国与它隔海相望,实力相当,末族有诸多秘法,但在几年前大败于方景城,成为了丰国的附属,而瘴戾三族的地势特殊,崇山峻岭瘴气连年不断,无人敢前去惊扰,自成一派,这三方势力两强一弱,谁也奈何不得谁。
这一回他们齐齐来到望京城,不过是因为十年一约,今年轮着了丰国而已。
十年一约谈的东西也颇为简单,大家商量如何和平共处,如何不起战事,往些年未完的谈判在第三方的见证下谈妥,该割地的割地,该称臣的称臣,大家再举举杯喝喝酒唱唱歌,天下太平。
至于这背后有多少的交易和肮脏,谁也不知道。
方景城之前就一直是忙着这件事,这算是一桩大事,不然不会是方景城亲自操劳,各方势力的均衡,是一件巧妙而精细的事情,任何一个细节的出错,都有可能让丰国在谈判桌上失去优势,这足以耗费他全部的心力。
最先抵达望京城的是末族的人,车队气势汹汹,压死了不知多少青草和新生的蚂蚱,驶过高耸而威严的城门,武者城门下马,文者城门落轿。
沿街尽是看热闹的百姓,这大事十年一次,但要轮着二十年才到望京城一次,一辈子也看不了几次,所以人群格外的多,傅问渔早早定了包间,但是落得轻松,在一处茶楼的高处将下方的情景全收在眼底。
方景城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王爷朝服,鬓发整齐,目若寒星,眉似剑扬,孤寒的脸上似乎在映证他的外号:恶鬼,显得没有半点人情和人性,分分寸寸都是杀伐味。等到末族的人都下了马和轿,他才翻过马背走到前方,负手而立,等着他们前来行礼。
末族是臣族,而且是方景城收伏的臣族,他们应当对代表着丰国的方景城行礼弯腰。
卓罕德对方景城有着强烈的恨意,当看就是方景城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惨败而归,才让整个末族沦为臣子,要对丰国跪拜山呼万岁。
他仇恨的目光半点也不掩饰,看着方景城坚决不肯弯腰拱手。
不过方景城根本不在乎他,他在末族中是年轻一辈,还没有到说话的时候,他望向蓝长老,年迈的长老弓身:“见过城王爷。”
“蓝长老免礼,一路风尘辛苦,本王奉父皇圣旨已备下歇脚之处,请。”方景城抬了下手臂,动作矜持有度,大气雍容,让跟在他身后的方景阅看得眼中妒火中烧,只是因为比方景城晚生了两年,所有的好处便都让他占尽了!
卓罕德走出来,千般不情愿地向方景城拱手行礼:“我族一直感念城王爷当初不灭族之恩,今日特备薄礼献给城王爷,王爷,请。”
方景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掌指向的紧关着门的马车,最后看了一眼高处正静待着的傅问渔,傅问渔眼底有挣扎,方景城看得分明。
“卓少长老有心。”方景城迈动步子,随着卓罕德走向那马车,但半晌没有打开马车门。
“王爷,请!”卓罕德好像很急切让方景城马车门一样。
方景城莫名笑了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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