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埃般洒落的朽木,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难道是因为秘密花园里那株桃树把本体的生机全都夺取了,这株老桃树才会一夜枯萎?
容淑蓝站在原地,许久之后,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种明悟:原来生与死,不过在转瞬间就完成了替换,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新生。
也许,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并不是苍天不公,而是对自己的另一种磨炼?
这么一想,容淑蓝顿时感觉心境豁然开朗,一直积压在胸腔的一口郁气也为之一清。
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适坦然。
容淑蓝蹲下身,伸手把桃树所化的朽木一点点收进秘密花园里,打算埋在那株新生的桃树下。
主仆俩的工作效率不太高,用了两天时间,才把一块小菜地开垦出来,把菠菜种了下去。
而秘密花园里,菠菜都收获了好几茬,种子也收集了不少。只不过她没有厨具,空看着满地的菠菜流口水。
忙了两天,可把容淑蓝给累坏了。
第一天拔草第二天锄地,接连忙了两天,她的双手都磨出了水泡。
夜里,刘嬷嬷挑灯帮她挑水泡,一边挑一边掉眼泪。
容淑蓝怕她唠叨,水泡挑完,就问道:“嬷嬷,孝服裁出来没有?”
上次赶集,容淑蓝让刘嬷嬷买了一匹麻布回来。
那天没能替容父容母收尸,她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决定为容父容母戴孝,并守孝三年,以全他们对原身的养育之恩。
刘嬷嬷摇头道:“这两天忙着菠菜地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裁剪”,说着起身从柜子里取了做孝服的亚麻布出来。
容淑蓝道:“先裁一套赶出来穿着,另外换洗的慢慢做。”
刘嬷嬷拿起剪刀裁布,想起一事,笑道:“小姐,这几天在庄上走动,我把这里的情况大致都打听到了。”
只要刘嬷嬷不掉金豆子,三姑六婆的闲话容淑蓝也愿意听上一听。
她一边分线,一边装作感兴趣地抬起了头:“嬷嬷说说看。”
“这老王庄不过几十户人家,大部分庄户都是沈、王、梁三家的佃农。庄上最大的地主就是沈家,有水田旱地共三百多亩,山林千余亩;其次是王秀才家,有田地山林共八百余亩;再次就是梁富户家,有田地山林五百余亩,再有十来户拥有自己产田的村民,田产数目在几亩至几十亩不等……”
也就是说,除去老王庄的有产阶级,剩余三十多户人家都是靠佃沈、王、梁三家的田地过日子。
王家人在老王庄繁衍生息,二三十年下来,早已根深蒂固。尤其是王老庄头,因为厚道实诚,在村中威望颇高,属于一言九鼎的人物。
且这个田庄近三十年都交由王家人管理耕种,主人几乎没有出现过,所以在老王庄乡亲们心里,王家人的地位比容淑蓝主仆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打个比方说,如果容淑蓝和王老庄头起了冲突,毫无疑问,村民们只会偏帮王老庄头,而不是容淑蓝。
主仆俩一边缝制孝衣,一边就这些事情聊了起来。容淑蓝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两人通力合作,熬到子夜就赶制了一套孝服出来。
因裁剪的深衣款式,宽衣大摆的,式样又简洁,针脚也不讲究细密整齐,所以缝制起来速度飞快。
第二天,容淑蓝换上孝服,开始给容父容母守孝。刘嬷嬷则把前日买回来的灯笼糊上白布,一大早就挂在小院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