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仁厚善良。而是容少蓝骨子里,就有一个平等而自由的灵魂。
于是,苏卿又发现了容少蓝身上另外一个吸引他的特质:温暖。
越相处,苏卿就越感觉容少蓝像一个发光发热的太阳,一点点化去他内心的阴暗和冰冷。
苏卿开始眷恋他的温暖。
于是,那一次,他跟随容少蓝去新买的庄子踩点,在竹排靠岸时,他故意装作文弱书生,等着容少蓝回头来拉他。
当少年带着阳光般的温暖转过身,微笑着朝他伸出修长的素手时,苏卿却迟疑了。
他生怕自己一旦握住了那只手,就不舍得再松开。
在容少蓝的催促下,苏卿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当两人掌心相帖那一瞬间,苏卿感觉自己一直躁动不安的灵魂,在顷刻间,就安静下来。
容少蓝的手纤细、修长、柔软,却自有一种韧性,不像寻常男子的手掌粗糙宽厚,也不像闺阁女子的小手柔若无骨。就是这样一只手,带给苏卿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全感,仿佛只要紧握着它,他飘荡无依的灵魂,就能找到归宿。
他果真不舍得松开他的手。就连自己怎么登上岸边都不知道,苏卿依然牢牢握着容少蓝的手。
然而,容少蓝却毫不犹豫地抽走了自己的手。
当他的手掌离开他的掌心那一刻,仿佛身上所有的阳光统统被带走了,他又置身于孤独的黑暗里。
那时,张万良还是一个十六七岁,莽撞而热情的少年。他与容少蓝谈起了家乡的旱灾和战争。
沉重的话题一下子把苏卿从迤逦的遐想中拉回了现实。
脑海中,倏然就浮现出母皇慈爱的脸庞,还有大祭司期待的目光,以及养父母宠溺的眼神……苏卿如堕冰窟。
苏卿呆在原地,看着容少蓝一步步走远,仿佛看见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鸿沟。
无论他是他还是她,如今的他,都没有追求幸福的资格。
于是,一次偶然和合适的机会下,苏卿哑着嗓子问容少蓝:“少爷,如果我说,我想去投军,您愿意放手吗?”这一刻,苏卿其实不太确定,自己说这番话,是真的想离开他,还是仅仅在试探他。
容少蓝不知是否看穿了他的软弱和逃避,他对他说:“苏卿,你有没有想过,在自己没有相应的力量之前,做什么,都不过是以卵击石?”
苏卿如遭雷击,愣在原地,无法寸进。
他说得对,没有相应的实力,无论他想报仇雪恨,还是想拥有他,都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一刻,苏卿幡然醒悟。
他终于彻底的明白了大祭司的意思。
大祭司指引他来到他身边,不是为了让他托庇与他,而是让他借助容少蓝力量,最终获得属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当苏卿发现他原来真的是她,除了心底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和甜蜜之外,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容少蓝在苏卿眼里,从男人变成了女人,并没有给苏卿太大的震动。
原本,他喜欢她,从未就与性别无关。
苏卿开始忙碌起来。
容记业务得以顺利拓展,千年紫核桃名声远扬,上门求购的人越来越多;容家庄挖出了温泉,容少蓝要在温泉之外开辟数百亩菜地,种反季菜蔬;
乌山发现超大的铁矿山群,乌山设总兵府,大赵两大权臣之一的永康侯沈均善的次子沈瀚,出任乌山总兵;此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世家开始吧目光投向了乌山……苏卿忙得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刻意地去淡化心中对容少蓝那份特殊的情意。
即便他在发现沈瀚对容淑蓝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时,他的心,虽然苦涩而彷徨,却终是没有勇敢而主动的跨出那一步。
苏卿变成了容淑蓝的左膀右臂,越来越得容淑蓝的信任和看重。
终于,苏卿在合适的机会下,问她:“我想习武,您能教我吗?”
然后,苏卿就听见容淑蓝问他:“苏卿,你的意思是,想拜我为师?”
苏卿愣住了。他的意思……好吧,他的本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淑蓝的提议令他怦然心动。
苏卿一直都知道,容淑蓝拥有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如果自己能拜她为师,那么家仇国恨,终会得报!可是,这一刻,对上她戏谑而探寻的眸光,他又迟疑了。
他知道,如果这一声师父喊出了口,那么这一辈子,他和她,就只能是师徒。
她或许不知他的迟疑和心痛,又或许,其实她什么都知道。收他为徒,不过是委婉地告诉他:他们不合适,更不可能。
苏卿感觉眼眶有点酸涩,但是他的眼泪没有流出来,而是往心里淌。
眼泪一滴一滴飞溅在怦怦跳动的心脏上,苏卿感觉自己强壮的心脏,被眼泪腐蚀了一个小小的洞,他把那份从未诉诸于口的爱恋悄悄地埋入那个小洞中,深深地埋藏起来。
这一世,就让他用徒弟的身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一生一世都守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