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小兔崽子。”党爱民气得无语了,回头时,樊赛丽笑得眯起眼看笑话了,让他这一肚子气,真是越憋越大。
还有更大了,楼下小木在唤了:“秃蛋,下来干活,扛东西。”
“哎……来啦!”
党爱民一瞬间又变脸了,屁颠屁颠奔下去,老重的箱子,肩上一轮,扛起就走,还就这一件事让小木十分满意,这一对啊,可看得樊赛丽摇头愈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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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位警察以旁观者的身份进入展示会时,惊讶直接写在了脸上,连党爱民也觉得小木所言的艺术绝对不是吹牛逼。
居然是一个纹身艺术展示会,开在唐纳兄弟酒吧,跻跻一堂的来人,虽然个个像不良青年,不过印出小彩页名头可不小,汇聚了京上广几座大城市的知名纹身工作室,都带着得意杰作来展示了。
骷髅、佛佗、山水、花鸟、文字、人物……等等等等,一鳞半爪的画面或者线条的截取,纹在人的颈、肩、肘、腕、腿、踝等等部位,往往能给观者一种异样的感觉,或赏心悦目、或惊艳万分、或心生凛然、或暗笑于心,每个纹身图案表达的东西不尽相同,但它们共通的是,在展示着一个特定的人群特殊的爱好。
展示会在一组荧光纹身出现的时候到了高氵朝,两位女性,穿着性感,胸前深V,一组荧光绽放的花蕾、纤手挥间,指间用是英文花体的字母,在特殊光线的照耀下显得煞是好看。
“有点意思啊。”党爱民在角落里,悄声和樊赛丽道:“以前我也一直以为,纹身刺青就是黑涩会的专利。”
“要不让小木给你刺一个青龙白虎?”樊赛丽逗着他道。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党爱民笑着告诉她:“一看你也属于不懂艺术的。我要纹,就纹金刚。”
“教官,您都歇会啊,咱们都出来几天了,你可真沉得住气。”樊赛丽提醒道,什么事也没办成,快到她忍耐的极限了。
“不错了,回单位没线索,一天被上面追三遍,你不得更烦?”党爱民道,这心态气得樊赛丽不和他说话了,偏偏党爱民还很好奇似地自言自语着:“咦,咱木大师怎么没出现呢?不会是压轴戏吧?”
猜对了,居然还真是压轴戏。
快到后场的时候,又一组在掌声中结束,酒吧的主持人报着幕道着:
“接下来,我们酒吧要给大家展示一组……从未见过的文身,相信我,心理素质不好的,先捂着嘴,否则你会惊声尖叫出来……有请滨海市涅磐纹身工作室的展示……”
咣,灯光,一片漆黑,嘘声四起。
灯亮时,台上站了一位裸着半身的男子,很秀气,身上只有肩膀上有一组简单的线条文身,相比今天展示的繁复,太过稀松了。
就在嘘声再起时,灯灭了,接着一个投影镜头射向男子的身体,图案、花卉、人物、山水,在这位男子的身上变幻着,肩部、腰部、臂部、腿部,投影像身上纹的一样,眼花缭乱的变化着,引起了一阵嘘声加掌声。
内行人一看就明白了,这种方式可以让客户选择更直观,毕竟这一行了出事大多数大于纹后并不满意,而这玩意可不是随便可以退货的。
主持人在暗处鼓噪着:“涅磐文身工作室是第一次参展,不过在我们看了他们的展示之后发现,没最最牛逼,只有更牛逼这句话说得是多么准确……想不想看更牛逼的纹身?”
“想!”声音四起。
灯光再行转换,那位裸身的男子转身,投影在他的身上,放的是一组九头蛇的文身,诡异的,九头蛇头会动、会游走,就像九条蛇缠绕在全身蠕动一样,看得人脑皮发麻。
不过接受这种文化的可都是另类,追求的就是这种刺激的感觉,一下子嘘声、口哨声四起。
光影变换,骷髅,带着一只眼睛,在动;花簇,五颜六色的花朵会盛开;美女,会在你的胸前玉体横陈、宽衣解带,一时间,惊吁声、笑声、掌声,把酒吧的气氛烘托到了极点。结束时,投影才把十数个纹身实体打在墙上,是纹前和纹后的对比,观众看时,不自然地给出了更热烈的掌声。
这一次就连樊赛丽也不自然地鼓掌了,给出纹身画面有这样一组,伤疤、旧刺青、显示有点狰狞有碍观感的,被作者巧妙地勾勒,用一组花卉遮盖、或者用一组图案代替,狰狞的感觉,一下子变得赏心悦目了。
“看来,也不是全无好处啊。”樊赛丽小声道。
“存在即合理,咱们的眼光,过于狭隘了。”党爱民道。
“咦?怎么好像不是小木?”樊赛丽奇怪了。
这时候,请上台的纹身师真的不是小木,而是一位年纪很轻的小伙子,站在台上没说几句,就被哨声和掌声淹没了,幸福到一群妞追着抢名片。当然,这是无可厚非的,展示的目的,主要就是给自己的工作室拉顾客。
没有小木让党爱民有点失望了,站起来的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他挠着秃脑袋奇怪地四下寻找,还是樊赛丽眼尖,给他指着角落的方向,他看到了,那位纹身师,下场就奔向小木,激动地和他拥抱。
两个小时的展示会大开眼界,结束的时间,酒吧营业方开始了,党爱民和樊赛丽奔向那几位扛设备的地方,小木一看俩人追这么紧,无可奈何地道着:“秃蛋,你这是催命啊,逼这么紧啊。”
“谁逼你了,这不来帮忙么……来来,我来。”党爱民上前,那点东西可不够他扛,塞进车里,他问着小木道着:“喂,艺术家,怎么没你的事啊?”
“你一瞧我这人,直接就是淡泊名利的嘛,吃饭得靠真本事。”小木笑着道,正说着,那位台前展示的纹身师奔出来了,拽着小木:“哥,太帅了,咱们做的太帅了,有几个纹身师要去咱们那儿参观。”
“去呗,你负责招待……多玩会儿,东西放车上,一会儿你们自己拉回去。”小木道。
“那怎么行?”这位不好意思了。
“我顺便还得陪陪这两位朋友……去吧,有妞替我泡一个。”小木道着。
那位却是不好意思了,直抱着小木说谢谢谢谢,都没想到会有今天,小伙子兴奋得带上那一群,奔向酒吧了。
终于腾出手了,小木回看二位时,那两位愣着,小木惊声问:“又怎么了?”
“他叫刘洋?”樊赛丽好奇问。
“对呀。”小木道,瞬间明白了,一指道:“哦,看案卷了?”
“对……他就是中枪那位?”党爱民好奇问,小木点点头,党爱民惊讶不已地道着:“我艹你行啊,把个小痞子培养成纹身师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当贼都当得了,纹个身算什么……他们其实并不缺天赋,缺的是环境和机会。”小木道。
“我终于发现,为什么你倍受推崇了。”樊赛丽笑着道,这一点足够赢得她的尊重了。
小木一笑道着:“别把我想那么高尚,那儿租金一个月一万多,我可不想赔钱。”
“哎,木啊,我知道你这人,对兄弟是没说的……咱们也是出身入死的关系啊,我千里迢迢来了,你见面就宰我一万多,不帮忙可说不过去啊。”党爱民不客气,直接拽人了。
“好吧,好吧,走吧,走吧……不要期待太高啊,我这两年钻研纹身艺术,已经放下这些东西很久了。”小木道着,党爱民揽着他说着:“你看这人,不学无术挺好的,钻研什么艺术……哎我告诉你,这个人你绝对有兴趣,号称拐王,不管是拐小孩还是拐别人老婆,不管是拐国家单位还是拐犯罪团伙,鲜有失手,我特么一看这个人,就觉得他和你是亲兄弟。”
“你就夸就好好夸两句,不要以骂我的方式夸,我拐谁了?”小木不悦道。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骗子不也是最懂心理学的人嘛,他和你半斤八两啊。”党爱民道。
“你这还是骂我?我是个骗子?你特么会不会说话。”小木怒道。
“好好……这样说吧,抛开犯罪这个话题,这个人可能比你牛逼一点点。”党爱民道。
小木不服气了,切一声,竖中指道:“秃蛋,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贬低我会遭报应滴……信不信我把引坑里啊。”
“哎唷,我们一个队早掉坑里不止一天了……想知道不,这家伙把我们坑得,年都没过好,就特么冰天雪地里蹲了仨月……”党爱民苦不堪言地道,拉开了车门,请小木上车,小木笑意盈然地道着:“好,认识认识,能把你整成这样的,我还真有兴趣。”
樊赛丽看出来了,可能党爱民最了解用什么样的口吻和这个人的交流,车开时,小木的手里已经拿上党爱民带来的平板了,他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案情,车载着他,直驱两人下塌的酒店,直到下车,小木还在看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