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禁毒大队的到场了,清理毒品,给两位吸毒人员注射缓释药品,在神志稍清开始询问时,另一位的身份查到了,姓李名倩,皖省吸毒在册人员,两人居然都是王寿和的……老婆。
而李倩居然不知道她老公叫王寿和,一直坚称他老公叫黎大隐,至于那位姚蓝呢,她说是她姐。
姚蓝又不同了,她知道的多,但一直不说王寿和在哪儿,至于那位李倩,她说是她妹。
得嘞,姐妹俩一块吸毒,而且共事一夫,居然相安无事。
警察开始头疼了,一个是不知道,一个是知道不说,长夜漫漫,这个问询,在艰难地推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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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时,黎大隐工作的地方被搜查了,他在天目山这个三星风景区当管理员,疏导游客、检检门票那种,在那里干得最长的临时工,自上而下对此人评价不错,这个人把伪装术和环境有利地结合到了一起,谁又会怀疑,一个在逃的嫌疑人,会是一位忠于职守、老实本份的景区,更何况,这儿本身就是排查的盲点。
办公地点的搜查也有收获,又是厚厚的几本工具书,印刷、模式、烫金等等,经侦支队的人一看就明白,这个拐子,在勤奋的学习,如何印刷钞票呢。
第二个蹲守点放在了这里,等着请假出行的王寿和出现。
凌晨四时,姚蓝开的棋牌室也查到了违禁物,那里面有个休息室,沙发、茶几以及地面上都提取了微量物及吸食工具,敢情那地方早被经营一个人聚众吸食的小窝点了。
在越来越多的证据面前,姚蓝崩溃了,开始交待接货的事,而此时刑警关心的并不是已知的案子,直入主题问王寿和的下落,这个姚蓝不是刻意隐瞒,而是:根本不知道。
她知道王寿和在干什么,一直是王寿和转移赃款的得力助手,但她也无从知道准确的行踪,据她交待,王寿和每次都是谨慎地独来独往,顶多会在回到郎溪时知会她一声。
专案组现在只能采取守株待兔的笨办法了……
凌晨六时,火车、汽车站都派了盯守,就等着转悠了一大圈,潇洒回来的拐王出现。
直到上午八时,反查黎大隐这个身份一无所获,专案又开始怀疑拐王脱钩了,从省城到朗溪,几个组的警察,开始习惯性地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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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时,朗溪大酒店。
小木和如花打着哈欠出来了,真实的抓捕两人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昨晚上就被安排到了酒店下榻,一早起来,大打着哈欠的如花悻悻骂着,尼马这些警察真是白眼狼,兄弟们这么卖力,关键时候还把兄弟们撇一边去。
“相信我,那场面还是不见的好。”小木安慰着他,话不多说。
如花追着小木,又成好奇宝宝了,一直以为小木加入黑涩会的,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组织上的人,他拽着小木问着:“说说,再说说,你们到底咋认识的。”
“昨晚不是说了么?”小木懒得再讲了。
“没说清啊,秃哥怎么会在精神病院呢?还有你说,那卢疯子确实有精神病,但是同时又是传销教父,这是怎么理解滴?”如花追问着,小木给他讲的故事,太过离奇了。
“以你的智商,就不要试着去理解了。”小木挖苦了句。
“也是啊,你的智商确实有缺陷,正常人确实不好理解。”如花理解反了。
小木有点肚子疼了,不理会这位自我感觉向来良好的糙货了。
拦了辆车,上车问着司机当地的出名小吃,好客的司机很健谈,给两人介绍着当地的小吃的好去处,好歹把如花的注意力给转移,车载着两人去了大阳街,果真是个好去处,半条街都是早餐食点,摊点就摆在街两旁,招呼着来来往往悠闲的市民。
看看时间,小木才发现是周六了,情急之下被党爱民诳到庐州、再到巢湖,又到朗溪,转眼间一周多就过去了,他犹犹豫豫地开了机,心里有点忐忑,关机时间,又怕人找过他,又怕没人找他。开机……等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留言短信,没人找,怎么比有人找更让他失望呢?
这一年多就大葫芦、乐子最熟悉,而这两位也有自己的生活了,纹身工作室,他一直在倾力推着让刘洋独挡一面,现在看来,确实能挡住了,大多数时候已经不需要他这位背后的人了。
浓浓的失落和孤独感啊,他手在手机上摩娑了良久,一个熟悉又熟悉的电话号码,摁了,却没有勇气拨出去,再一摁,手机的图库里,放大了几张照片,全是容缨,或者容缨和他一起的自拍照,照片里,浅笑的她、开心笑着的她、在蛋糕店从容的她,还有以前在超市笨拙的她、还有更早,满脸愁容的她。
看着是唏嘘一天,叹声不绝,这种感觉很奇怪,相见和离别都成了思念,莫非就是那种很难懂的爱情?
他说不清,还有更缠不清的,那张丑脸凑在他手机上看,小木一抽手,装起手机了,如花歪着嘴刺激他:“就知道你特么几天不见妞,又快发情了。”
对牛弹琴,和对着土豪谈感情,有异曲同工之妙,小木笑笑道着:“有道理,这你都分析出来了……吃什么去?”
“司机不是说,有家老王虾米馄饨不错……那儿呢。”如花瞅见了,两人并肩走着,穿过熙熙攘攘的早市,进了这家门脸不大的小店。
虾米馄饨、蟹汤包、葱抓饼,多要了几份,陌生的地方、拗口的方言,让如花处处觉得新奇,不一会儿发现新大陆了,悄悄告诉小木:“嗨,嗨,你看你看……厨房里那女的……像不像秃哥他妈?”
小木看时,传饭的厨娘,身形粗壮,脸形凶恶,看得他嗤声笑了,点头道:像!
南人瘦靓、北人粗胖,小木这样的反而显得鹤立鸡群了,闲话着早餐很快上来了,风味独特,两人吃得啧啧有声,边吃如花想起党爱民来了,要给党爱民打电话,被小木摁住了,劝着他道:“别扰乱他们,肯定忙着呢,要办完了,会和咱们联系的。”
也是,那些官差可没有闲人这么轻松,如花装起手机感慨道着:“挺不容易的啊,这么些天,那些货就没脱衣服睡觉过,估计昨晚又在车里睡了。”
说的那些刑警,牛逼到极点了,随时随地,不管是靠着座、坐在车上还是伏在桌上,什么姿势都能睡着,什么时候一叫就醒,小木笑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泥沙入涅,与之俱黑。环境造就人啊……花哥,我有一件事很不理解啊。”
“啥事?”如花瞪眼瞧他。
“以我对你的理解,就天塌下来也想得开啊,那天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可能去跳楼了?”小木纳闷问。
如花表情僵了,犹豫良久,才黯然告诉小木道:“……其实那天早上警察和乐子去我家之前,诗诗回来了。”
“啊?琼诗回去了,那你狗日还跳什么楼……哦,不对,你们俩……”小木吃了一惊,这再见面估计不会有好事。
“她是带着律师去的,要跟我离……我说不离,她说不离也没戏;我问她,尼马嫁给我难道就是为了离,你猜她说什么?”如花两眼如怒般吓人。
“说什么?”小木凛然问。
“你就当我不要脸卖给你几年,其实我们都清楚怎么回事,迟早要走这一步的。”如花咬牙切齿地道。
“然后……你没签字?”小木问,以他对如花的了解,这货是一根筋,不会服软的。
如花唏嘘了一声,抹着鼻子道:“没有。我舍不得。”
“那你舍得自己?”小木郁闷了,至于去寻死吗?
“我真无所谓,要那天真跳楼了,房子卖了还还银行,还能多少给她留点钱,还有点念想……我要活着啊,只能给她添堵,她只会躲着我。”如花道,脸上浓浓的悲伤。
是这种想法,一下子让小木对如花的感观变了很多,他想想道着:“我离你差远了,你特么才是情圣……吃吧,别郁闷了,换换心情,大不了重头再来。”
“算了,我也想开了,没什么意思,拴住人也拴不住心,犟着不离……呵呵,顶多是摁住绿帽舍不得脱。”如花掩饰似地低头吃着,如是道。
其实没人是傻瓜,只是各有各的想法,小木慢慢的舀着浅尝着,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如花肩膀以示安慰,如花换着话题道着:“我挺羡慕你的啊,还真的不啃老了……这帮警察都把你当爷供着。”
“呵呵,有很多事是逼出来的。”小木道。
“这次又没人逼你,你也没走。”如花看看小木,似乎在寻找小木一直倾力的动机,小木笑笑道着:“其实你不也一样么?想这些人在一起,安全感很强,每个人都有一个英雄梦,警察这个职业啊,是站在离这个梦想最近的地方……看得出来,你也被感染了。”
“那是,我最大的体会是啊,人的精气神,不一定都是从钱上来的。”如花顿悟道,估计从那些苦逼的刑警生活里,找到优越及存在感了,念及此处,他兴奋地一掏后腰,当啷一声,一副锃亮的铐子现在手上,吓了小木一跳,惊声问着:“哪儿来的?这是警械能随便玩?”
“他们放在车里的,我就拿上玩玩,咱们现在也是警察……他妈的,万一撞上王老拐,直接铐上,那多拽。”如花道着,看来理想和兴趣开始转移了。
牛逼哄哄的说话这么大声,小木倒不好意思了,赶紧摁着他,生怕花哥口无遮拦把人雷倒。却不料这时候,饭店里那位像秃蛋他妈的老娘们开吼了:嗨,那谁还没给钱就跑了!
两人一扭头,恰看到一位戴着凉帽的客人匆匆出了门,饭刚吃了几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客人。
警察、铐子……那个位置正好看见两人,而桌上的饭刚刚动筷,小木情急一吼:“嗨,站住,警察!”
那人蹭地就跑了,小木反应奇快,一把拽起铐子迈步直追,如花的兴奋感一下子爆棚了,抄着只空碗吼着就跟上来了,食客一下子乱了,那厨娘也怒了,拎着大勺也奔出来了,浓重乡音的大嗓子吼着:
一群小狗资巴给老娘站住,还木给饭钱呢!
一个跑,三个追,转眼就汇进熙攘的闹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