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三组汇报,我们这里能听到交火了,枪声很激烈……”
“我是雷霆四组,请求参战……”
“雷霆五组,道路已经封锁,我们这里能听到枪声……”
“………”
自行动发起开始,步话里传声不断,专案组顾不上回话,紧紧地盯着数个嵌在突击人员帽沿上的回传声像视频,两辆液罐车成为对方的天然屏障,倚着障碍射击的枪口能看到两只……三只……开枪奇准,有一枪直接击中突击队员,镜头一仰全黑了,那是突击队员被子弹的冲击力掀翻了,看得在场人员心蓦地抽了一下。
突袭是辗压似的,但没有想到对方的火力如此强悍,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迅雷不及掩耳,警监A手紧紧地握着,有点颤抖地提醒着:“通知前方,千万别让对方有时间毁灭证据。”
而此时,就通知什么也晚了,三只枪不时地从正门射出,两队突击队员被压制在车头方向,随着“轰”地一声响起,一颗手雷爆炸,整个专案组齐齐变色,这伙人的顽抗程度,超乎想像了。
“我来通话。”
申令辰起身了,他神情有点狰狞,接过了林其钊递上来的通讯端,深呼吸一口道着:“你们代号雷霆,就是让你们不要顾忌,狭路相逢,谁狠谁胜,鱼可以死,网不能破!”
…………………
…………………
躲在车轮胎下的党爱民听到了,他狠狠一唾道着:“掩护我。”
7点、13点,两把微冲齐齐压制火力,趁着门里射击哑火的一刹那,党爱民贴着车身飞蹿,接近车间大门时,一个鱼跃翻滚,贴到了门边。
砰……一枪正中罐身里的人,里面开枪的一声惨叫,配合的同伴嗖声一个曳光弹甩进去了,他闭眼一刹那,紧跟着一个急滚,蹿进了车间,连续几枪,把两个火力点压下去了。
突破……迅速突破,突袭警力迅速守门,封车,枪口直对钻在液罐里、车下的数位嫌疑人,那些人吓得高举双手,齐喊饶命。
此时,后路的突破已经进院,沿着后门突进,曳光弹闪过,四名突击队员持枪进入,却不料此时灯光一暗,车间漆黑一团,一下子不可视物了。
砰砰……两枪击中印刷机部件,就在突击队员左近,四人矮下身,躲避着不敢稍动。
抓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而且不可能一哄而上,特别这种复杂的环境,可以随便找到依托射击的障碍,黑暗中,一下子把突击队员陷进去了,这一刹那突击队员齐齐熄了电筒光亮,这种环境,有光,简直就是靶子。
犹豫间,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三人组,你们九点一刻方向,枪口朝上四十五度,射击。”
党爱民听到了,喊了句:“听他指挥。”
一位突击队员稍一思忖,依言射击,哒哒一梭子子弹,伴着啊声几声惨叫,一个躲避着的枪手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我艹尼马,果然是你?”黑暗中有人骂了。
“六点钟方向,工具柜后藏了一个。”又有声音在说着。
哒哒哒……又是一串子弹倾泻,黑暗中那位惊恐地喊着:“投降,投降……别打别打了。”
党爱民听出了是小木的声音,他心里狂喜了,从门角爬着,沿着墙直朝小木爬去。
“灯光开关就在九点一刻方向,还躲了一个。”小木的声音重新响起。
砰……黑暗中一枪射向说话的方向,党爱民朝着机械后的火光砰砰连开几枪,压制住火力,他起身跑着道着:“九点一刻,开灯。”
微冲压制着火力,一头打着战术电筒找光源,党爱民已经急急地奔向小木,他循着方向扑到地上,打着电筒看到小木时,一下子心疼得差点泪流了,满身血污,鼻青眼肿的小木,正怯生生地躲在一堆油墨桶后,他一下子抱着,关切地问着:“木……木……”
啪……灯亮了,小木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看到党爱民时,他虚弱地说着:“秃蛋,我被你狗日的坑惨了。”
“还好……还好……他妈的,你命真硬。”党爱民泪扑涑涑的掉着,一下子笑了。
“那你干脆迟点来多好……我都想好归宿了,好歹是个光彩的死法,总比平平庸庸被别人嫌弃和唾弃着活着强……呵呵。”小木自嘲地道着,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二葫芦那张熟悉的脸,不止一次触摸到死亡的感觉,却不知为何少了些劫后余生的兴喜。
“起来……又说傻话。你要当警察真是个好胚子啊,比我强多了。”党爱民搀着小木起身,小木站直了,又一个趔趄,看得出受伤不轻,很多都是殴伤,党爱民咬牙切齿道着:“还有一个,把他揪出来,死活不论!”
此时的战场已经临近尾声,罐身里藏的几个,双手抱头出来了,车下趴的几人,战战兢兢爬出来了,沿着车身远处蹲了一排,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几百平米杂物堆放的车间里,搜捕的漏网的那个,门口,躺着被击毙的一个,小木认出来的,是么子,手边还扔着块没揣起来的金条。
哒…哒…又是几声微冲的点射,打断了小木,他侧头,党爱民搀着他道:“今天来了几百警力,他就插着翅膀都跑不了……都动手了,安阳、台州,还有三水。”
“那恭喜你啊,秃蛋,你要升职加薪了。”小木淡淡地说着,话里似乎带着嘲讽。
“呵呵,你都知道,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了,对位置和收入,没什么概念的。”党爱民不好意思地道。
“言不由衷,妈的,老子本来准备好了,这么被你拉回来,反而一肚子怨气,这儿早能突袭了,你们愣让我熬了这么久。”小木忿然道,一瘸一拐地走着,党爱民重重长叹一声,无语。专案组出于大局的考虑,肯定要毕其功于一役了,只是苦了这位身份暴露的线人,他轻拍着小木安慰着:“这不没事吗……有不爽你骂我吧。”
“其实你确实应该再晚点,我一闭眼一了百了,省得你从今以后想起我来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小木挖苦道。
党爱民难堪地解释着:“这不好好的,什么要死要活的。从今以后你是英雄啊,兄弟,我也会觉得光荣滴。”
小木侧眼,翻了个白眼,恨恨地对着秃蛋无赖的表情竖竖中指骂道:“狗日的!”
党爱民没心没肺地笑了。
哒哒哒……又是一几串子弹的点射,夹杂着“不许动”的叱喝,门外大队的警车已经包围,开始带走嫌疑人了,搜捕的两组特警,徐健奔在最前,这个剽悍的嫌疑人连开数枪,哑火之后,一行人散形包围上来了。
“枪扔出来……”
徐健喊着话,朝着躲在一台机床后的嫌疑人就是一枪,枪打在地上,纯属威胁。
吧嗒,扔出来了一支黑黝黝的手枪。
散形的包围的慢慢合拢,这位已经受伤的匪徒龟缩在机床后,有人从侧面看到他,身上已经中弹,染了一襟的血,那紧压枪机的手指松了松,再顽抗的人,到这种时候也是死路一条了。
慢慢地合拢包围,徐健看清了,是中年男,脸上带疤,身上染血,可表情却狰狞如故,这种人恐怕要划到抵死不降的那类,他举着枪喊着:“举起手,让我看到你的手。”
那人慢慢地举手了,手是蜷着的,在举到中途时,他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嘴角一歪笑着道:“死路一条的人,会投降吗,傻逼。”
砰砰砰……数枪直射这个悍匪,徐健惊恐地吼着:“卧倒,周围有炸弹。”
嚓声,歹徒的垂下的手里,掉出了一个遥控器。
党爱民懵然间看到了罐车一闪的电弧,下意识地一把抱起小木。
轰……缚在罐车下的炸弹爆响,一簇火光扑向此时离门最近的党爱民和小木两人,那个罐身被炸得飞起了数米高,徐健惊恐地看到,党爱民弓着身抱着小木,背对着炸点,然后整个人被冲击波冲出去好远,整个车间瞬间被摧毁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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