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能力帮助像杨寡妇这样的可怜人。但她帮不了就帮不了,韩睿却……
利用这可怜人的性命,压榨她最后的利用价值,来达到往江家、江妃身上泼脏水的目的!
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么……不择手段!
甘田田再一次感受到韩睿的转变,这转变让她无所适从。
韩睿坐在“春光好”的船头上,满脸苦笑。
面前的酒坛已经空了。
眼看着夕阳一点点被江水吞没,黑夜取代白昼上场,韩睿脸上的苦涩却丝毫没有减淡。
“阿睿。”
方少白来到甲板上,在韩睿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韩睿侧头,敏锐地捕捉到方少白欲言又止的表情,烦躁地一手抄起酒坛“扑通”甩进了江水里。
栖息在水面的水鸟嘎嘎叫着四下飞散。方少白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却看韩睿沉声道:“少白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不是我。这次不是我,上次那三个人也不是我。”
“不是你?”
这回方少白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真以为是韩睿,除了韩睿……德灵城里,谁会没事干针对江妃做出这种事?
有这想法也没这能力啊。只有韩睿,天时地利人和,而且作案动机明确,结果他却说不是他?
“……真不是我,不过……”
韩睿长叹一声:“算在我头上好了。”
“哦,我明白了。”方少白和韩睿说话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说:“你让人干的,不过没想到对方接连谋划的几件事都这么……”
他想了想形容词,得出了与甘田田同样的结论:“不择手段。是吧?”
“是。”
韩睿又叹气了。
他觉得他不到十八岁就会因为叹气太多而变成一个小老头。
原来如此。方少白了然地点头。
尽管上回韩睿将方正才一家与那些江湖匪徒悉数灭口,方少白仍不认为他这小表弟会是个草菅人命的人,他只在有必要时出手罢了。
可这回,又是谋杀与江家关系密切的调香匠人、掌柜,又是利用一个可怜村妇自杀来败坏江家名声,和韩睿先前的作风……差别委实太大太大。
“什么人干的?”
“你很快就见到了。”韩睿看了看天色。“我和他约好这个时辰在船上见……”
“我说,阿睿,你约这么一个讨厌的家伙上我的船,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啊!”
方少白并不认真地表达着抗议,他也清楚,比起韩睿自己独居的小院,还是这艘画舫比较适合与那些不能见光的人见面。
“抱歉了少白哥。”韩睿也知道方少白不会有意见,他现在头痛的是另一件事。
“田田一定更讨厌我了……唉。”
他真的不敢再去见甘田田。不想再看到甘田田眼中的失望与难过。
因为,这些事就算不是自己谋划的,可他的的确确从中得利了。他一点都不无辜。
“不愧是游龙帮的海匪啊……够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