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渊笑了道:“这象棋的规则,是自己的帅,不能被对方杀死,而要设法杀死对方的将,是不是这样?”
吕四娘道:“正如义父所言。”
“很好,那么我持黑,你持红,我先教你不败之法。”梦渊笑道。
“是”吕四娘兵三进一,摆开了架势。
“看清楚了。”梦渊说着,忽然拿起了自己一方的“将”放到了袖中。
吕四娘呆住了,她下过的象棋也不下百盘,但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下象棋的。
“我的将在哪里?”
“被义父藏起来了。”吕四娘恍然大悟道。
“在象棋中,将和帅的活动范围很小,又很脆弱,却是最重要的,一旦老将被杀,满盘皆输,那么现在你要和对方下棋,你要做的第一步是什么?”
“我明白了,但是我,等等,我明白了,我是真的明白了,多谢义父指点。”
“你既然懂得了不败之法,那么你也应该懂得什么是必胜之法。”梦渊说着,将自己的将又放回了棋盘上。
“嗯,必胜之法就是这样。”吕四娘拿起一个小兵,直接放到了梦渊一方的将上。
“对了,兵无常形,水无常态。大凡规则,都是用于限定庸手的,而一名真正的国手,却要会利用规则,限制对方,而不是束缚自己的手脚。”梦渊笑着说道。
吕四娘连连点头,心中却是不能平静,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本来她对师傅要她拜梦渊为义父还有那么一丝犹疑,但方才的片刻功夫,才让她体会到这位梦先生的名不虚传。
“义父说了,天下如棋,而我现在便是其中的一方,那么对我来说,我的将是什么?”吕四娘一遍遍地问着自己,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莹儿,你今天多大了?”苏樱忽然插言问道。
“回义母大人,莹儿过了年,就二十了。”吕四娘答道。
“是个大姑娘了啊,可有看得上的心上人?”苏樱又问道。
吕四娘脸儿一红,她和父亲吕葆中的门生沈在宽,乃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吕留良去世后,儿子吕葆中,吕毅中,门人严洪逵继续高举晚村先生的反清旗帜,在浙江一带活动,沈在宽亦与他们在一起。
犹如一道闪电击中心田,苏樱的淡淡一句话,在她听来,无异于耳边的一声惊雷,如果她连这都听不明白,那真的是不可救药了,又怎么会被阿九如此看重。
吕四娘当即一拜到地道:“莹儿见识浅薄,险些犯下大错,多亏义父义母大人提点,便请启程,赴浙江家中一行。”
氓山位于河南境内,靠近黄河,要到浙江境内,需沿黄河而下入山东,再由运河往南,四人到了黄河边上,却没有看到渡船,吕四娘此时归心如箭,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见到梦渊泰然自若,忍不住问道。
“义父,近年兵荒马乱,渡船难觅,如何是好?”
这些天下来,她知道梦渊何芸梦都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但梦夫人苏樱却是武功平平,纵然想要使用登萍渡水的轻功过河,也是不能的。
梦渊一笑道:“以你看来,应该怎么办?”
吕四娘道:“不如我施展轻功,向下游走走,看看是否能找到船家?”
梦渊问道:“如果找不到,那又如何?”
“那只能伐木为筏了。”吕四娘向四周张望,看到几棵大树道。
“这个主意不错,但你打算如何来伐木?”梦渊再问道。
“这。”吕四娘望向了手中长剑。
“好了,别太过分了。”苏樱笑着插言道,她取出一个鸽蛋大小的圆球,递给吕四娘道,“这东西给你,以后你一个人行走江湖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各种困境,这时候,会需要一些趁手的器具。所以你随身的百宝囊,还有贴身的衣物,头上的发簪,脚下的鞋中,都可以藏一些应急的小东西,这些东西在一些紧急的时候,甚至能够救你的命。”
吕四娘接过圆球观看,那是个铁壳的球体,份量不重,里面是空心的,圆球一端有一颗小指肚大小的圆珠,她捏住圆珠,用力一拉,便抽出一根钢丝来,上面还有一个个细齿,竟是一把极为精巧的钢丝锯子。
“唉,又是我做恶人。”梦渊也笑了,
“这几日也是闲着,你和她好好聊聊,看她有些什么用的到的东西,给她备上,以防万一吧,至于今天么,倒是不用伐木了,我这马车,其中自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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