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插入一小段简单的记忆,这是一门绝对称得上神技的法门,相比之下,先前他胡弄董开山,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那是一种绝对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声音,时如万人争执,时如间关鸟语,时而轻柔如情人的眼波,时而激扬如豪士的热情,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就是每一个音符,都在扣响听众的心门,将最深处的情感,回忆和欲望,发掘出来。这正是“七情之声”
冯琳的心神,从最深层次的睡眠中醒来,周围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够感觉到温暖的水,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婴儿,在母亲的体内,萌生出了一缕意识。
她似乎能够听到一些声音,不对,那不是来自于外界,而是她自己的体内,像是回忆起来的一点记忆。
她隐隐约约地记得,她是一个孤儿,在街头流浪,不小心摔倒了,撞到了头,被一个中年人收养,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这个中年人收了她为义女,教她读书认字,还有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功,像是对女儿一样对她。
也许是头部受过伤,她想不起来遇见中年人以前的事了,只记得当天练完武功,她倒了一缸热水,如往常一样洗澡,也许是累了,洗着洗着,她就在水缸里睡着了。
她的心神好像沉入到了水底,她惊讶地发现,这个水缸,却是没有底的,让她能够一直沉下去,她隐约地看见,在水底深处,有一些碎片,在闪动着。
那正是她这五年多的记忆,在梦渊的药物和清音诀的作用,她这时的精神处于一种极度恍惚的状态,让真实和虚幻交错辉映着。从最早的在一个遍布绮罗的宫殿中醒来,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人物,千奇百怪,他们大多对自己不错,但自己总能察觉到,他们讨好自己背后,隐藏着些的畏惧,就好像自己是某个人物的私宠一般。
在所有的人当中,有四个人对她是不一样的,四王子,年羹尧,以及一对长的有些丑怪的兄弟,前两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有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不像是把自己当一个人,而是一个玩物一样。倒是那对丑怪的兄弟,对自己不错,除了教了自己不少东西外,还处处护着自己。
旧时的记忆,像是一本古旧的相册,黄褐色的书页,越是往前翻,越是不完整,破碎得厉害。但越是如此,越是神秘而吸引人。就像是一本极为吸引自己的画册,看到一半,却发现后半本黏住了一样。从揭起的书页一角,能够看到一点点的内容,但仅仅是让冯琳知道,这后半部分,对自己极为重要。
她试着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记忆的尾巴,但有着一层透明的屏障,挡在了自己的前方。她又撕又扯,却不能够动摇那屏障分毫。
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她闻到了空中的一缕幽香,那幽香像是一层淡淡的雾,覆盖到了那层不可动摇的屏障上,这淡淡的雾像是具有极强的渗透能力,不断地侵蚀着屏障,而冯琳吃惊地发现,这股幽香不但来自于空中,也来自于自己的口中,于是她不停地哈着气,将一股股香雾,喷到已经淡薄了不少的屏障上。
终于,当她觉得精疲力尽的时候,那屏障就像是一个气泡般碎裂了,无数埋葬在底层的记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中,山村中的童年,颠沛流离,父亲的死,母亲的失散,自己被师傅钟万堂救走,年羹尧的背叛与弑师,钟万堂在她眼前倒下,她疯狂地哭叫着,却终究打不过那对丑怪的兄弟,被他们抓走。。。。。。
“十年一觉黄粱梦,梦里不知我是谁,琳儿,还不醒来。”一声清朗的吟唱声,像是暮鼓晨钟般,在她的脑中响起,她猛地一个激灵,带起了一片水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如梦最初时的那样,正在一个水桶中沐浴,水已经有点凉了,让她打了个寒战,
在水桶边上,是干净的浴巾和一套寻常女儿家的衣裳,房中空无一人,唯有那记忆中的淡淡幽香,回荡在室中央。
冯琳擦干净身体,穿上了衣裳,方才的种种,虽然是梦,却梦得如此的真实,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中,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
她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走到边上的梦渊房前,轻轻地将房门推开一条逢,见到里面梦渊正五心朝天盘坐着,气息均匀而悠长,已经是入了物我两忘之境。她满怀疑惑,眼下却只好回到自己房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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